“睡觉了。”

没等墩子过问，大柱一把拉他到床上，给人盖好被子。

对于方才的事，两人都彼此心照不宣。

翌日，返程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门外。

郑邢一副生无可恋样，被屠岳硬拽上马车。他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大柱，意气风发的人正在与朋友道别。

郑邢缓缓闭上眼睛，罢了，只有那个人还活着，无论是何报应，他都接受。

“大柱，等日后有空闲，我会带墩子去黑风寨看望你的。”

话音刚落，赵延川把一大袋钱直接塞入大柱兜里，死活不容他拒绝。

大柱哭笑不得，只好任由少东家胡作非为。

一旁的墩子却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因为他的眼角泛起了酸涩。

他不想叫大傻子瞧见，以免笑话自己。

孙正山搬好了一些物品到车上，对赵延川拱手朗声道：“赵兄弟再会了，有劳替我跟尉迟兄弟说一声。”

“再会。”赵延川颔首应答。

大柱还在杵在原地，视线紧随着沉默不语的墩子。

直到孙正山喊他，“四弟走了！”

“这就来。”

大柱偏头应了一声，又看墩子最后一眼，“你好生照顾自己，我走了。”

不顾人是否回答，他跃上车里，对前面赶马的屠岳喊了一声。

屠岳扬起马鞭打了一下马屁股，马车缓缓往城门的方向行驶……

“人都走远还丧着个头，你也不嫌累。”赵延川手指弹一弹墩子的脑袋。

墩子瞬间憋不住，抱着赵延川开始嚎啕大哭，眼泪源源不断掉落。

马车上，大柱窝在角落呆呆地发愣。

孙正山见状一叹，“既然不舍得就别走呗，寨子有我和你二哥看着足够了。”

大柱摇头，“我想回去帮助哥哥们分担些，黑风寨也有我一份责任。”

说完，大柱撂起布帘往车窗外看去，宅院大门前的人影愈发模糊，直至看不见，熟悉的街口巷子摊贩也渐渐远去。

墩子，我等你再长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