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意识到,这声声呼唤来自梦境之外。
是现实中的晏时在唤她。
心情顿时变得急切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动作,眼前?人就散作一抔灰,黑色慢慢溃裂。
在意识回笼、渐渐清醒的间隙,那道沉稳的嗓音再次出现,比之先前?的飘渺不定,多了分赞许:
“你已经看透其中关?窍,成长了不少。”
废话。
她有些不服气地在心里反驳:她又不是只?涨岁数不涨见识,眼下自然能?看透以前?看不透的东西。
天道似是透过她面上?略显浮躁的表情看穿了她心底的气不忿儿,慈祥宽容地笑了声。
“如今你心中有爱,离飞升近了一步。”
“只?需小心,大乘的心魔劫。”
心魔劫。
天道直白地点?出此劫,她才?恍然大悟。
大梦一场,实则是让她提前?知晓薄弱之处,好对症下药。
恰如上?一次七七四十九道天雷。
明晃晃地故意透题,方便她开?卷考试。
在一望无垠的黑彻底碎裂前?,她脑中只?来得及冒出一个?想法?。
——难怪系统说?她是天之骄女,受天道偏爱。
果真如此。
……
徐屿宁豁然睁开?眼,与面含春色的晏时四目相对。
“师尊。”他柔声问道,“做噩梦了吗?”
长睫扫下,抖落暖意。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刚经历了一场跌宕起伏的梦境,又猛然被拽回如胶如漆的事后,徐屿宁一时有些难以转换思维。
她懵然地任由晏时抱着,承受对方慢条斯理的吻,大脑迟缓地运转。
看来正如系统所说?,她的心魔劫……与晏时有关?。
可是心魔能?以晏时为主编织出什么故事来?
在她唇畔磨蹭的薄唇轻启,力道很轻地咬了下她的唇瓣,像是在控诉她的不专心。
“师尊梦到什么了?到了此刻还心心念念。”
尝过鲜的少年兴致勃勃,眸光潋滟,尾音压得很低,落进耳中像是格外酸的醋劲儿。
扶着她肩头的手缓缓向下,滑过她的手臂,最后停在腰侧。
被冰凉指尖蹭过的地方激出一片鸡皮疙瘩。
徐屿宁三魂七魄齐齐归位,顺着晏时情意绵绵的目光看去,望见了自己身?上?重重叠叠的红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疾手快拦住他不安分的手。
可是撞进晏时欲拒还迎的眼神后,她始终说?不出一个?“不”字。
胜负欲不合时宜地冒上?头来。
既然他行?,那她也行?。
一面想着,一面将拦住他的手撤了回去。
甚至裹住被子,主动朝他挪动。
像一只?裹着蚕衣,对外界一无所知、小心试探四周环境的蚕宝宝。
晏时弯起嘴角,搂住心怀警惕的蚕宝宝,翻身?欺压上?去。
微卷的发尾扫过腻白的皮肤,泛起一阵浅浅的红。
窗外天蒙蒙亮,尚且稀薄的阳光被突如其来的下雨冲散。
灵雀成了落汤鸡,可怜兮兮地站立在枝头,慌乱无措地来回踱步,软弱无力的枝桠被踩得连连颤抖。
惊飞满枝雨珠。
它抖了抖水涔涔的羽毛,费力地展翅,在空中跃出一道弧度平稳的曲线,坠进茂密的草丛中。
啪唧一声,正好掩盖住枝桠被折断的呻/吟。
若有若无的凉渗进屋内,被莺期燕约的热融作雾气,缭绕在屋顶。
徐屿宁迷糊间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株没有支撑的藤蔓,茫然地立在原地摇摇欲坠,被雨水冲刷,变得潮湿,为避免无力地倒下,只?能?虚乏地攀附在晏时的脖颈上?。
风吹雨打中,她轻轻颤抖。
她手臂用力,死死环住晏时的脖子,趴在他耳畔想要威胁,吐出的却只?有有气无力的呼吸。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是晏时忍着笑,胸腔在震荡。
连带着她也跟着波澜起伏的海上?下晃动。
徐屿宁恼羞成怒,磨了磨后槽牙。
当初答应爹爹让晏时搬走?,当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
“有人来了。”
徐屿宁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