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他语调缓慢,带着点阴冷的味道。
慕鸢一惊,扯掉面上的轻纱,拉着男子的衣领靠近看去。男子灰衣银冠,面若皓月,眉眼间儒雅俊美,是幽州祖母娘家的孙子。
“顾今鸣!”
慕鸢吃惊,收了手中的匕首,转身丝毫没有理会他,“今晚你我不曾遇见。”说罢,人已走远。
交手时慕鸢还疑惑,此人身手敏捷不像表现的如此无能,怪不得有意相让,竟是他,她和他留下的记忆可不甚美好,至少目前慕鸢不想和他有牵扯。
看着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顾今鸣摸了摸脖颈,低头看了看指腹上的血迹,眼神眯了眯,“几年不见心黑了,有点意思。”
两人分道扬镳,慕鸢回到府中,才知道晚间慕枫来过,还送来了许多药材。另外还有一则消息,昨日的老仆清晨身死,夜幕时分,众人才发现他。
秋月请罪:“晚间大姑娘来了竹沁院,被奴婢拦下,奴婢谎称您身体不适,已经歇下。大姑娘当时在院内停留了一会儿,便就走了。”
慕鸢换下身上的衣服,捻起桌边的药材闻了闻,“无碍,这两天有她忙的。”
老仆被一卷草席扔去了乱葬岗,府里的下人窃窃私语,有人言,说老仆招惹了人遭到了报复。也有人言,老仆昨儿从竹沁院出来后,夜半有明华院的人去了他那里。
前日府里刚死了一个婢女,昨日又加一条人命。
晚间慕廷一脸严肃去了明华院,宋姨娘坐在梳妆台前摸着口脂,见到慕廷,欢喜的起身迎了上去,“侯....爷”话没说完,一个耳光狠狠甩在脸上。
慕廷是个将军,手劲大的惊人,他一把把宋姨娘扇翻倒地。
宋姨娘一脸不可置信,双眸大睁,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爆红,往日勾魂的双眼委屈的落泪,“侯爷何事恼怒?好叫妾知道错在哪里?”
慕廷脸色阴沉,“是不是你恼那老仆指认了明华院,半夜要了他的命。前日婢女的死,你说不是你所为,好,我信,现在你来告诉我,昨日你的人去老仆的院门前干嘛。”
宋姨娘不明所以,她昨日没有吩咐事情,这几天本就想避嫌,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妾冤枉,妾昨日没有让人去找他,他的死,和妾没有关系。”
“你当府里都是傻子吗?明华院大丫鬟冬拂,昨日深夜被人撞见神色匆忙,徘徊在老仆门外,你说不是,让别人怎么相信?”
说罢,慕廷转身走了,独留下宋姨娘捂着脸颊,擦拭眼角的泪水,她眼底翻滚着恨意,猜到了何人所为。
张嬷嬷找来冬拂询问,才知她被人假传消息,诓骗去了后院,她人根本就没看见老仆,半路起了疑,又慌忙折返了回去。
这人一旦起了怀疑之心,其实内心就已经默认为是凶手了。
宋姨娘现在就是全身长满嘴,说出的话都没人信。毕竟别人认为她有动机,冬拂也确实在老仆的门前被人撞见。
宋姨娘掀翻手边的茶盏,冷笑起来,“好...好,好的很”她一连三个好字,着实气的不轻。
慕枫知道了她母亲那边出了事,前来竹沁院询问情况,不想被堵门外。
她站在院内,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就是感觉竹沁院今日静的出奇。
苏叶受罚,已经离开画禾院,她的身边只余苏松,而且苏松没有苏叶机灵,她心情正烦躁,堵着慌。眼看进去无望,便就走了。
次日,眼看端午佳节将至,姑娘们需要购买新衣,贵人们的衣服材质都珍贵,需要量身订做些时日,有的甚至还要月余。
祖母顾氏年纪大了,陪不了她们,为此放宋姨娘出府一次,一早遣着她带着两位姑娘,去京都最好的“珍宝阁”选几件首饰衣物。
日头晴朗,棕红色的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路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慕鸢今日身穿豆青色衣裙,外面罩了一层浅色白纱,朦朦胧胧像打了一层亮光。她略施粉黛,头上一枚儒雅的兰花玉簪,衬得清雅可人,长发乌黑如墨,柔顺披散在身后,今日她穿着很是温柔娴雅。
珍宝阁的门前早已停满马车,老板是个三旬出头的艳丽女子,瞧见她们忙招呼侍女迎了上去。
寒暄一番,几人散去,慕鸢今日没带丫鬟,也不喜人跟着,她无心挑选打扮的首饰,要不是祖母渴望的眼神,她不会答应来此一遭。
遣走了侍女,她散漫的扫过架子上摆满的罗钗簪花,有赤金红宝石头冠,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