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们下次重逢的时候，你能叫我一声妹妹。”

陆晏臣唇齿相颤，只觉那声‘妹妹’比巨石还沉，卡在了喉咙。

可面对顾泠泠真挚的眼神，他紧咬着咬，轻轻叫了声：“妹妹。”

顾泠泠愣了瞬，满足地弯了弯嘴角：“这就足够了。”

“泠泠姐姐！陆叔叔！看我编的花环！”

扎西卓玛举着自己编的花环跑过来，亮晶晶的眼神像是在等待夸奖。

可看到两人都泪流满面，不由疑惑：“姐姐，叔叔，你们怎么了？”

陆晏臣沉默，顾泠泠擦干泪蹲下身，接过花环把它戴在扎西卓玛的头上：“卓玛，姐姐要走了，记住姐姐的话，如果你要成为一名军人，一名军医，就要学会勇敢，知道吗？”

扎西卓玛皱起眉，抓着她的手连声问：“姐姐你要去哪儿啊？卓玛还能跟你玩吗？”

顾泠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扯出笑容：“姐姐要去找之前离开的军人叔叔姐姐们了。”

扎西卓玛这回似乎不信了，伸出小指：“姐姐不能骗人，拉勾。”

顾泠泠迟疑了瞬，还是伸手勾住那小小的手指：“拉勾。”

第42章

更加明显的无力感侵袭全身，让顾泠泠打了个趔趄。

陆晏臣立刻抓住她的手，紧张道：“怎么了？”

顾泠泠抬起头，漾出个苍白的笑容：“有些困，我想睡觉了。”

没头没脑的话让陆晏臣怔了怔，紧接着，顾泠泠站起身，看着扎西卓玛说：“卓玛，现在姐姐陪你玩最后一个游戏，闭上眼睛，数三十下。”

说完，又看向陆晏臣：“哥，你也要玩，快闭上眼。”

陆晏臣掌心一紧，盯着她的双眸浮出丝抗拒。

是不是只是要他一松手，一闭眼，眼前的人就再也看不到了……

顾泠泠没说话，硬是抽出了手：“快闭上眼，游戏要开始了。”

这一眼，看的陆晏臣几乎肝肠寸断。

那种痛，比子弹穿过心脏更加致命。

扎西卓玛已经捂住眼睛，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四目相对，最终陆晏臣妥协了，他缓缓闭上眼，眉目间划过抹决绝。

顾泠泠看着他们，慢慢后退，沙哑的声音很轻：“替我照顾好爷爷，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爷爷，哥，谢谢你，对不起……”

风将她温和的声音吹到耳畔，陆晏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泪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落下。

真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多眼泪了……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扎西卓玛数到三十后，便兴奋地睁开眼。

可眼前什么也没有。

她扯了扯陆晏臣的衣角，问道：“陆叔叔，泠泠姐姐怎么不见了？她去哪儿了？”

陆晏臣望着面前的花海，唇线微颤。

这时，扎西卓玛指着天空惊叫：“彩虹！”

他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多了道彩虹，花海上空起，一直延伸到了远方。

陆晏臣红着眼，轻轻说：“泠泠姐姐她去彩虹的尽头了。”

“那她会回来吗？”

“什么时候？”

“……等卓玛长大，和姐姐一样成为一名军人，一名医生，她就回来了。”

陆晏臣正准备带扎西卓玛离开，扎西卓玛突然呀了一声：“叔叔，姐姐送给我的项链坏了。”

他低头看去，扎西卓玛手里拿着半块玉，另一半悬挂在她脖子上。

定睛一看，这项链是自己在顾泠泠十八岁那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难道是因为这项链，扎西卓玛才能看见顾泠泠吗？

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陆晏臣蹲下身，摘下项链拿过玉，将它们轻轻放在石头上。

扎西卓玛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没有吵闹，反而还小心地把碎掉玉拼在一起。

看着石头上的玉，陆晏臣立正，端庄肃穆地敬了个礼：“顾同志，再见。”

放下手，他哑声又说了句：“再见了，妹妹。”

扎西卓玛看着，便学着他的模样敬了个军礼。

陆晏臣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离开。

泠泠，你放心的走吧，我会替你照顾好爷爷，替你守护好这片疆土，替你继续活下去。

只是再当我们重逢的时候，你再给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