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很多人都难以入眠。

一位新晋的二品注定会打破原有的势力平衡，天道观再出一位二品，还是如此年轻的二品，定然会让收敛多年锋芒的秦帝重新燃起野心。

但秦帝现在却没有心思去想仁清的事情了，他独自坐在御花园中的观花亭，随身的宦侍和宫女远远的候着。此刻的秦帝不像是一位志比始皇的雄主，更像是惆怅的迫于生计的中年汉子。

沉睡的何府上下被点亮了，三四拨人急吼吼地出了府，奔向不同的方向。何启璋和他的长子何黎穿着绸衣坐在内堂，案上摆着那二十多颗牙齿。

“确认无疑是炀儿的？”何启璋揉了揉眉心，叹道。

“没错，父亲。小弟前一阵刚补了牙。”何黎指着其中镶金的一颗，皱眉说道。“特意送来，意欲何为呢？难不成有人绑架了小弟？想要笔赎金吗？”

“败家的畜生。”何启璋怒骂了一句，“他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没听说小弟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季师爷，你听说了什么吗？”何黎问向站在一旁的季师爷。

季师爷捻着胡须，沉吟思索了半天说道：“小公子昨儿傍晚和人发生了口角，会不会...”

“谁！”何黎拍案而起，厉声道：“肯定是此人干的，小弟在京城从未出过事，是谁这么大胆？”

“天道观的仁清。”

何黎悻悻地坐了回去，何启璋抬眼，沉声道：“仁清二品了？”

“没错，凌空虚步、沟通天地，很多人都亲眼所见，定是二品无疑。”季师爷叹道：“以身御空，真是神仙手段啊。”

何启璋端起茶来，吹了吹热气，说道：“那不可能是仁清干的，一个二品怎么可能不自恃身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丁下手。”

“可是在下听说，仁清这个人心眼极小，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季师爷有些担心道。“他在眠月楼经常和人争风吃醋，和苗都尉都有过几次冲突。”

“父亲大人，兵临城盛典在即，京城周围江湖人渐多，我怀疑是哪个不长眼的狂妄之徒干的。”

何启璋没有搭话，显然这个说法也不太可能，多大胆子的江湖人知道了何炀的身份还敢上门挑衅。

“仁清...”何启璋念叨了起来。

“父亲大人，全天下的二品也不超过十位。这仁清怎么可能不顾天下人的耻笑，对小弟出手。”何黎的话很有道理，引得季师爷点头赞同。

“那会是谁呢？”何启璋心思流转，似乎有了怀疑。热茶的蒸气遮住了满眼的阴鸷，小口呷着。

“大师兄，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都不要做人了。”

二人回了观中，辰时折腾一晚上，发现自己啥好处没落下，还搭上了身败名裂的可能，有些担心道。

“怎么可能，死不承认就是了，我一个二品，会做出这样的事吗？”仁清不要脸道。“小师弟爱惜起羽毛来了，是怕坏了名声，人家姑娘不和你相好吧”

没错，死不承认就好了，大不了就供出是你干的。辰时露出阴险的笑，心中暗道。但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心思都在仁清的眼里，仁清露出同款阴险的笑，显然这两兄弟想到一起去了。

辰时随手抱起趴在青石阶上睡觉的花猫，略有心疼的将它的jiojio放在手心，对仁清说道：“大师兄，夜深我先回房了。”

仁清忙收起笑，改换抱怨的口气道：“好几日没去眠月楼了，后天你我要一起去兵临城，更没时间了，算了你好好休息。”

辰时撇了撇嘴，抱着花猫回屋子里睡了。

“主公，今晚出现在槐市楼第四层的女子只有一人，身份我已经查清，是程阁老的孙女，素来心性高傲冷淡，有京中第一才女之称，才情不输男子。”

“哈哈，有趣，有趣！天道观弟子和程阁老的掌上明珠凑成一对，真是绝配。”

“主公，程阁老素来厌恶江湖气的武者，他老人家也曾多次在御前诋毁武夫是祸乱之源，程阁老定然不会同意。”

“程阁老老谋深算几十年的人，岂会无缘无故如此齿冷武夫？无非是安陛下的心罢了。好了，不提也罢。这兄弟俩之后去了哪里？”

“二人毒打了何炀一顿。”

“哈哈哈哈，有趣，这二人真是有趣。”

“主公，属下还要盯着程家小姐吗？”

“不用了，京城中大多公子小姐都会启程去太行山观礼。京城这里还离不开你，你这一阵照顾那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