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行程作罢，到了河堤上，顾云昇吩咐张嫂和陈伯上崖顶祭拜，自己带宋晶晶回去。

他套上外衫，这次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老牧留下安置那落水者，车，由顾云昇自己开。

宋晶晶窝在后座，裙子下摆湿透，沾着泥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开进顾公馆的大门，伙计丫鬟们见到狼狈的两人，震惊之后迅速忙着，张罗干净衣物和热水。

顾云昇一直把她抱到卧室，才放到地板上。

丫鬟已经放好热水，顾云昇身上长衫沾着泥浆，他索性一路都没扣扣子，拉着她到浴室，便打算替她脱掉身上湿衣。

宋晶晶踌躇了下，遂放手，由他去解盘扣。

随后只剩里衣的时候，他收手，捧着她脸轻吻一下，宋晶晶不敢抬头看他，直到听到浴室门关闭的声音，才暗自松了口气。

她在热水中泡了约半个时辰，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不停回放着，顾云昇在水中央，孤身向前游去的画面。

想得多了，心还是会砰砰砰狂跳。

她撩了一把热水捂脸，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宁心静志。

身上被抽空的感觉恢复一些，她起身，把玫瑰香的浴膏涂了满头满身，又去水下冲洗干净。

裹了浴袍开门，顾云昇也刚好开了卧室门进来，他也裹着浴袍。

宋晶晶打量他一身，问了句，“去其他房间洗的澡？”

他点头“嗯”了声，径直走过来，拥住她。

他把她拉到床边坐下，鬼使神差捏着她手腕仰了仰，宋晶晶看到他捏着自己手腕的姿势，没好气挣脱掉，“又来！”

顾云昇转过她肩膀，双手不放松地扣在她肩头，似乎特意叫她直面着自己。

“说说吧，宋夫人？”

他语调柔和，且没有称呼顾夫人，而是宋夫人。

宋晶晶别扭地动了下身体，“说什么啊？”

顾云昇手不松开她，拿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试图把她躲避低垂的头给抬起来，“说说心跳，说说，我今日涉险，你的，感受……”

从他语调中，她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想知道，郑重其事讨论这个话题。

宋晶晶支吾着，在想该怎么说。

顾云昇感觉到她犹豫，额头抵着她晃了了下，“你猜我这样能不能测心跳？不许骗我！”

宋晶晶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好像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便真诚答道，“你跳下去救人的时候，我还是很担心的……”

“为什么担心？”，顾云昇追问。

“……，有什么为什么，你是我未婚夫，我自然是要担心的！”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替你拿鞋？”

“那明明很累，又好不容易从水里上来，我怕你，再有什么意外……，而且，一双鞋子而已，没什么打紧！”

她言语中的真诚无懈可击。

“可是你没有鞋，光脚走路可能会受伤……”

宋晶晶打断他，“你不是也光脚走路吗？”

顾云昇不再追问，额头仍是抵着她，宋晶晶往后仰了仰，将自己的头与他分开。

他也抬起头，看着她。

他手上的力道些微加重，宋晶晶觉得自己被更深地禁锢。

“为什么不说……”

她蹙着眉梢，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表示不解，“说什么？”

“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