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以为你弄个腰带编个故事出来,就能让爹娘心疼你们姐妹,你们生下来就是要做美人皮的,这是你们的命,改不了的!”
原来,他以为我在编故事,想着让他们长良心好放了我。
可真有意思。
我娘嘤嘤嘤的,哭得让人心酸。
我爹听不得她这样哭,便收了笔,说今日不画了。
他将我重新高高吊起,拉着我娘回房。
就连参汤都忘了给我喝。
我爹总是这样。
只要我娘有些不舒服,他就乱了阵脚。
如果我娘哪天没了,爹肯定也活不了。
11
画画这事拖了几日。
最后娘还是用了十天功夫,将九天神女画好了。
画完后,娘开始找针给我纹刺。
许是吊得久了,又不吃不喝。
我整天迷迷糊糊,连针刺进去,都不觉得怎么疼了。
娘开始还小心翼翼,后头见我连眼皮都不曾抖动一下,手下的针便快了起来。
终于,八十一日满了。
那时,我娘小腹微凸,可人却更瘦了。
她左手的皮已经烂过了手腕,要不是药布裹着,估摸着肉都得从骨头上掉下来。
九天玄女刺下最末一针后,我娘摇摇欲坠,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爹将娘搂在怀里,心疼地抚着她的头发。
“今儿就这样,等明天再剥皮。我翻了黄历牌,明天剥下来再风干上十天,正好能赶上六月初一。”
从前,只听说正月初一是家里的大日子。
因为这一天家里人都会长一岁,爹也会去唱皮影戏,顺便带回五两金和各式各样的赏赐。
从来不知道六月初一有什么不同。
哦,我想起来了。
每年的六月初一,我娘都会生病。
她会蜷在床上喊痛,直到半个月后,才会好起来。
我娘听了我爹的话,闭着眼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疲惫得紧了。
两人回了房。
我拼尽力气,抬头瞅了一眼窗户纸。
外头的月光透过窗子漫进来。
可惜了了。
往后连这平日里十分瞧不上,并没什么意思的光景,都看不到了。
我扯了扯嘴角。
罢了,或许死了更好。
最起码我这皮子能跟姐姐们躺到一起去。
比自己孤零零吊在这里,可是要好多森*晚*整*理了。
我没什么力气了。
累得也闭上了眼。
突然,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
是有人翻过了院墙,悄悄儿地往西厢来了。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多时。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李婆子鬼鬼祟祟地进了门。
她只顾着低头踅摸地上的箱子,都没看到吊在半空中的我。
我这才想起来,这两日迷迷糊糊地,听到隔院儿有小孩子打闹的声音。
看来是李婆子的外孙儿们回来了。
她这个人还真是认死理儿,能玩儿的东西那么多,怎么偏偏看中我家这一箱宝贝。
我爹娘不肯借,她便来偷了?
李婆子抱起箱子。
我头晕沉沉地想,她要是将这一箱子偷走玩去,我娘是不是也不用剥我的皮了。
这么想着。
我微微张开了嘴。
“姨婆……”
我早就想通了,即便现在被救,半死不活的过往后余生,也没什么活头。
我最爱的姐姐都没了,又见识了爹娘的心狠心辣。
还不如去死。
最关键的是,李婆子要是把这箱子偷走了,我想要办的那件事儿,可就办不成了。
所以,我不能让李婆子把这箱子拿走。
听到我的声音,李婆子吓得一激灵,箱子哐啷一下摔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到月光下的我。
这房里没有铜镜,我也瞧不见自己个儿变成了什么样。
不过被吊了八十一天,左不过好看不到哪儿去。
“姨婆,我是娴姐儿……我疼,你能不能给我扇扇风?”
我的声音虚得丝丝缕缕。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