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瞧见林小娘进了茶楼,为首的连忙使唤人回去禀告,王大娘子的人不敢跟得太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之后,一人装作不在意的跟着马车走在路上,一人慢悠悠的进了楼,见一楼坐着的寥寥数人中并没有林噙霜的身影就上了二楼……还有一人留在原地等候。
上了二楼的那人见二楼散座里也没有林小娘,心知一定是进了雅间,但又不确定是具体哪一间,于是先点了一壶茶,装作赏景一般坐在视野开阔的窗户边,在趁伙计下楼时装作漫不经心的溜达看风景,听到其他雅间里都没有声音,唯有一间里面有细微的声响,判定林小娘应该在此处,于是换了座位,坐在附近,为了掩人耳目,假装趴在桌上睡熟,实则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待伙计端了茶水上来,见到有人坐在之前雅间里的大人交代过不可以坐的范围内正想前去劝人换一个位置,但见客人己经睡着,鼾声渐起,也没有上去就把人叫醒的道理,于是伙计收起了桌子上的铜钱就下楼忙去了,现在未到饭点,要先把楼下的桌子都擦干净,若是等到了午时客人都进来了再收拾卫生可就来不及了。
雅间里的人看见来人不是往常见到的长枫也是一惊,但林小娘三言两语就把长枫没有来的事情遮掩过去了,况且长枫与林小娘的眉眼间有些相似,这人便猜测或许是亲戚,也没多想。
那边周雪娘去珍宝斋没寻到镯子,台面上没有,问了伙计也说根本就没见过,她不好擅自惊动老板,于是匆忙赶回来找林小娘汇报,要停马车的时候,原先停的位置被旁边的马车占了三分之一,剩下这点位子根本停不进去了,周雪娘正出来打算要找对方的车夫说几句好话,好让人家给腾点位置,免得马车挡在道中央,只见那车夫好像跟旁边卖包子的摊铺商贩起了点口角,扬手做势就要打人的样子让周雪娘有些怕在旁停下来脚步。
“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吗?你个卖包子的就敢在旁边,也不怕弄脏了宁家的车钴辘!明日还要接员外去上朝,误了事岂是你能赔得起?还不滚远点!”
一个员外不过是个正七品,在这贵人多如牛毛的汴京实在算不得什么,也就敢欺负普通百姓逞逞威风。
周雪娘不屑一顾的打算回车里,突然想起那车夫嘴里说的 “宁家”,宁家!姓宁的总共能有几户人家,该不会就是……想到回家奔丧时哥哥满头是血的惨状,周雪娘的心脏都仿佛被看不见的绳子勒紧了,透不过气来。
转眼瞧见林小娘提着几包已经用油纸包好的食物递给她便上了马车,因周雪娘还在当时的震惊中缓不过神,所以动作慢了半拍,没能马上跟着一起上去。就是这半拍,她回身瞧见一个人上了“宁家”的马车,那不就是,不就是之前去哥哥家讨过债的人之一吗!周雪娘迅速回过身,头脑却如炸开一般嗡嗡响,林小娘连喊了她几声都不耐烦了,她才回过神来跟着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