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子看起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质问。

“你总算醒了，我还在想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呢！”

蜜子语气里并不全是关心，一点点讽刺，程芽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程芽支起身子，故意歪了歪，佯装要倒下去的样子。

蜜子本来在椅子上坐得稳稳当当，看见这一幕，立刻蹿了起来，一只手搀住程芽的胳膊。

表情也从嗔怒变成了担心。

程芽嘿嘿笑了。

蜜子反应过来什么：“你还有精力耍我啊你？”

手瞬时变成挠痒痒，让程芽无处可躲。

“喂……嘶。”

这回程芽是真的疼了。

蜜子一时大气都不敢喘，手也静止不动。

“没事吧？都怪我没轻没重！”

“没事了，吓吓你而已！”

程芽伤口处的疼痛蔓延，可怕蜜子担心，还是装作轻松。

蜜子扶程芽坐直身体，开始仔细打量程芽头顶的那块纱布。

“研究什么呢？”

“我看有没有血渗出来。”

程芽笑了：“不会的，缝得好好的。”

蜜子却大叫一声：“什么？！你是说！你……还缝了针？？”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程芽耸了耸肩：“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嘛，况且关于这个。”

她指指自己的头顶：“我知道得也没比你早多少。”

蜜子的眼里，怒气全都转变成了担忧。

她还在等程芽的答案。

“如果，我说这是我打架负的伤，你信吗？”

“你可别胡说了，快告诉我。”

程芽眨眨眼，安静地看着蜜子，一言不发。

蜜子就这样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迟疑了一下。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谁？你被谁打了？”

蜜子瞪圆了眼睛，怒火似乎又燃了起来。

程芽还是不说话。

聪慧如蜜子，单从沉默里，就猜到一半的答案。

“李倩希？还是那个叫齐恋的？”

程芽叹了口气：“差不多吧。”

这种时候，程芽总会感激身边有蜜子。

无论遇到多大的难处，说一说好像就过去了。

程芽说了全部，和以往不同，蜜子并没有一惊一乍大声嚷嚷。

她咬着下唇，半眯着眼睛。

听完后，她只是说：“对了，我带的酱牛肉，可以补血，你现在最需要营养，必须多吃点。”

程芽笑着点头，却多少对蜜子的反应感到不安。

离期末考试没剩下几天。

所以第二天哪怕头上顶着纱布，程芽也继续往返于图书馆、教室和宿舍。

“中午一起吃饭吧？在食堂。”

是江在斐发来的消息。

程芽正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低下头，回复：“好。”

没走出几米，身边忽然有人跟她一起走。

程芽抬起头：“你怎么……”

江在斐正笑着看向程芽：“我其实已经在等你，不过不是在食堂。”

“那怎么还发信息？”

“虽然知道你会去吃饭，但还是问一下比较好。万一你不想一起，我就不出现了。”

江在斐低着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转过来时，脸上又是明媚的笑。

“还好，你同意了。”

程芽笑笑。她想，自己或许太常拒绝了。

如果刚刚拒绝，江在斐就只会看着她走远，不会走过来了。

“今天我请你吃饭，感谢你的帮忙。”

江在斐愣了一下，然后回答：“好啊，那我想吃肉。”

程芽笑了：“好！”

五个有肉有蛋有虾有菜的盘子摆在桌上，江在斐递给程芽一双劈开的筷子。

“要不是你点，我都不知道食堂的菜这么丰盛。”

“你平时不在食堂吃吗？”

“有时候也来，但一个人毕竟吃不到那么多种类。”

江在斐没有动筷子，仍旧盯着程芽。

“所以，以后一起吃饭吧？”

江在斐脸上，摆着明显的认真和期待。

以及一点害怕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