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亲爱的,你喝得太多了,yilia 会很难过的,别这样好吗?”
涂亮亮其实有点发憷,他没见过林州行这样,也确实不会安慰人,只好站在旁边点头:“对,想一想他外公通常会怎么说,哎,他们要是还活着,肯定不想看到他这样。”
英国人站起身来,鼓励地赞同说:“很好的提议。”
然后 wilson 立刻居高临下地用一种冷厉口吻说道:“林家没有这么软弱的继承人,get up,stupid jackass愚蠢的失败者.”
涂亮亮倒吸一口冷气,他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家庭教育,并且也不认为一个正常人现在需要的是这个,涂亮亮哎呦一声,想把林州行直接从地上扯起来,wilson 拦住他。
“让他自己来。”
林州行居然真的缓慢地有了反应和动作,淡色的瞳孔开始聚焦,虽然仍在轻微地颤抖着,但是努力地撑着茶几的边缘挪动,继而勉强地坐了起来,坐在地毯上,他仍是不清醒的,整个人茫然地坐在那里。
wilson 温和而礼貌地道:“请您陪陪他。”
涂亮亮赶紧点点头。
wilson 去厨房制作热可可,涂亮亮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半天也没想好要说什么,摸了一把脑门:“州行,想哭就哭吧,是不是哭出来好点?”
林州行痴愣地望着前方,却问:“如果我道歉,我承认自己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邓清会原谅我吗。”
涂亮亮安慰他:“会的。”
“不会。”林州行却否决了他的安慰。
“她不原谅也正常,对吧?”涂亮亮尝试着劝说,“毕竟你确实太过分,这样伤人心,小清恨你一辈子都正常。”
他本来还想说一点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老话,又或者你等小清消了气再去打听打听之类的,就听见林州行凄厉地苍白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她要是肯恨我,那就太好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邓清不会恨他,不会用他渴求的情感赐予他,她的爱恨会一并收回,即便他道歉祈求也无济于事。
为了应对她柳叶刀一般薄而冷的眼神,他需要反复练习如何凌迟自己,以求在重逢的冷漠态度中,维持好完整的平静。
涂亮亮有心缓和,回家后如实地描绘了一遍林州行如何如何,柳唯的确有所松动,避开老公和邓清联系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点,但是邓清立刻警觉着拒绝了。
“不要告诉我,二姐。”邓清小声地请求说,“我不想想象这个。”
“好,”柳唯赶紧说,“那我们再也不提他。”
柳唯早就发现她们之间的不同,她是说得出做不到的人,总是会心软,但邓清说得出也做得到,即便心软,也绝不改变。
不过挂了电话邓清还是忍不住哭了一会儿。
眼泪流下来,她很快抹掉。
只是听到只字片语,她的心还是难以自控地战栗和担心起来。
她知道林州行会怎么做。
他会撕开自己。
又喝下去两瓶之后,林州行曲起带着银环的那根手指,把指节塞进嘴里,在上面留下深深的齿痕,用疼痛来抑制,他不希望自己发出那种耻辱的、卑劣的、绝望而可怜的呻吟,但是另一只手却伸进裤子里,动作加快。
几乎不用刻意去找寻和想象,邓清就会出现,像电视屏幕里面出现的贞子一样,扒开他的脑子钻出来,他在酒精的醉意驱使下自渎,清醒后发现自己满脸眼泪,自从母亲去世后林州行几乎再没有哭过,此时后知后觉地认识到自己应该是相当痛苦。
但……那又怎么样,水流冲净手掌,林州行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皮肤很白,如果久不出门不经日照就会显得有些病态,淡青色的血管爬上脖颈,终止于下颌上割裂的血痕,有些浅,杂乱的几道,但格外显眼,因为他习惯于用手动剃须片,而喝了太多酒之后手腕又往往控制不住地发抖。
视线上移,他盯住自己的双眼,布满血丝,浅褐色的瞳孔空洞无物,头发又长又乱,状态糟糕,但是林州行极为满意。
仅仅这样还不够,还要有更狠的报复才行,他要替邓清想好怎么凌迟自己。
邓清曾经说过希望他永远年轻,因为她讨厌油腻的老男人,其实不是在说年纪,林州行完全理解她在说什么。
她讨厌被人傲慢的压制,但又时刻警惕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