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挂号后，两人坐着等打针。路弈的右手一直抓着宁笙，十指相扣。

过去，宁笙不喜欢这样。孙志嘉喜欢带她出门，尤其是有应酬时，带个聪明漂亮的老婆，是男人的脸面。孙志嘉想牵着她走，她总说难受，不如各走各的自在。

身体的反应永远最真实，如今她竟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高中时期，初次探索恋爱时的欣喜。

路弈像突发多动症，总要往她身上靠去，如果不是隔着扶手，简直要将她吸进自己的身体。宁笙也不躲闪，配合着他的孩子气。路人频频投来目光，好在她对别人的眼光向来无所谓。

“现在我们是恋人了，你对我有需要了解的吗？你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毫无保留，让你充分认识我。”路弈兴奋道，像只急切要开屏的雄孔雀。

“不用。”

“我的过去，恋爱史，性取向，兴趣爱好，不良嗜好，没有想要了解的？”

“没有。”

路弈失落，一肚子的光辉历史，没机会炫耀，闷声问：“万一我是个坏蛋，是个骗子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跟我好了？”

宁笙笑，略带自负地说：“你是好人坏人，我一眼就能感受到，我的直觉很准。至于你以前什么样，不重要，以后什么样，我们相处过后自会知道。”

路弈勉强接受，又问：“那，在生活方面，你会有什么要求吗？比如牙膏一定要从末尾挤，吃饭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在对方面前抠鼻屎，不能放屁——”

路弈调动三十五年来积累的，对女性喜好的所有认知，一条一条跟宁笙确认。

宁笙被逗笑，揶揄道：“没有，这些都不重要。就是话可以少一些。”

“没问题，领导。只要您让我闭嘴，我立马闭嘴。”他忙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心上仍在欢喜自己得了个神仙女友，根本按捺不住那份悸动，没让宁笙清静几秒，又开始叭叭地说起来：“凌瑶跟我说起过你的过去。我听了挺心疼的。”

“嗯？心疼？”

经历、读书，使宁笙有了一套自洽的生活哲学，物来则应，过去不念。无论那段过去让她承受多少，如今都淡忘了，她已没有多少委屈。

“十几年的拧巴生活，一段最宝贵的时间，对你不公平。”路弈嘴上说着，心里也为自己抱不平，为什么更早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不是自己。

宁笙抬眼看他，眸光闪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一份命定，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路弈再次感受到她身上的魔力，轻盈通透，与她相处，不知不觉总让人舒适、愉悦，难怪自己总想吸着她。

许是受她影响，他回到了曾经的积极心态：“《孟子》里，最喜欢一句话，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最近发生的事，把脑子都搅浑了，丧里丧气的衰样，是不是很讨人厌？”

宁笙笑：“还行，笨是笨了点，但我能接受你在曲线中成长，毕竟男人大多长不大。”

“嘿，我可从小优秀到大的，在你嘴里咋啥都不是了。那你说，你看上我啥了？”

宁笙很认真地想了会儿，迟迟未说出口，弄得路弈又陷入自我怀疑。

“姿色还不错。”她调皮笑道。

“也行，有一样入眼就行，我这就好好展示下姿色。”他说着便凑过去亲咬她的脸和脖子。

宁笙怕痒，咯咯笑着缩成一团。

这一天，路弈开心地像个傻子。他们从医院出来，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吃午饭。宁笙很少下馆子，路弈人生地不熟，随机选的餐馆难吃极了。两人却不在意，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听着老板呵斥小孩的伴奏，边摇头边傻笑。

高兴之余，路弈的脑子里也闪过一些忧虑，关于他们的未来，异地恋，她恐婚。但都掩饰得很好，他告诉自己，要珍惜与她相处的一分一秒，要带给她快乐。

午后，两人准备回山上，穆明来了电话。

“哥们儿，怎么样了？”

“好的很。”

“那赶紧回来吧。”

“等我把假休完再回去。”

“来不及了，你们集团里有新的人事任命下来，节后第一天会通知所有人，你今天就得回来。”

“不明白，说清楚点。”

“前不久集团收购的那家在线教育公司，要任命CEO了，我收到消息是何成，何成要东山再起了。”

“何成？他不刚被调去养老吗？”

“这个公司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