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一鬼一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是不是她知道了我爷爷是鼎鼎大名的殷无行,怕欺负了我到时候爷爷收了她,所以才会跪在地上请求我饶她一命?
还是,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想要求我帮忙?
但这位鬼小姐在下面没有镜子吗?出门的时候能不能照照镜子,这样出来会吓到小朋友的好吗!
就算没有吓死人,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这么一想我心里底气就足了几分,犹豫了片刻,我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站的格外笔直,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屈膝俯身跪在地上哀求过她一样坦然。
既然她不怕我,那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反正我瞅着这夜里方圆百米之内,只有她一个人,没见到其他坟堆子开门出来遛弯的,但站在坟地跟鬼说话我也算是独一份了。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她好像没有要站起来的打算,更像是要一跪不起了。
我没有心情问他是不是跪错了人,趁着她没起身,我撒开腿就往前狂跑,在学校百米运动会都没有跑这么快过。
但凡那个时候有鬼搁我后头站着,我都能破八百米比赛冠军的记录。
但我现在有这潜力也没用,因为我跑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根本就在原地没动,跑来跑去还是这个地方。
一转头又能看见女鬼跪在我身后,奶奶的!碰上鬼打墙了,我这是什么运气啊!
这女鬼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她这么膈应人总归也不行。
我深吸了一口气,着急的胡乱摸了摸身上挎着的布包,摸了半天摸出来个没有用的符纸,但有总比没有好。
我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符纸大声对她喊道:“大胆小鬼!再做这些小把戏,信不信我马上让你飞灰烟灭!”
别看我的嗓门这么大,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是心跳的好像打了一通安塞腰鼓。
如果我今天有幸把周遭的邻居们也吵醒,那么来年的今天,我这个不孝子孙就得请爷爷他老人家亲自来给我唱几句渡魂曲。
我连明年的今天爷爷来看我会准备什么供品都想好了,谁知她一动不动跪在地上从喉咙里面挤出几声尖锐干哑的哭腔。
悲泣呜咽,绵绵不绝,我听不太真切,只是觉得有些像是唱戏时发出的声音,她这么一哭我生怕另一个眼珠子也掉下来。
她好像是他现在的样子吓不死我,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动作,将掉下来的眼珠子轻轻推回眼眶,抬头留着两条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泪。
她凄凄切切的看着我,声音沙哑有点粗糙的说道:“还请先生为我做主。”
我才几岁你就让我给你做主?我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还能给你一介鬼流做主?你想让人做主去吓我爷爷啊,你吓我算什么好鬼?
我已经从最开始的恐惧害怕演变成了满腔的愤怒,大概是因为刚才要死要活的跑那么几百米还在原地打转,已经把我的提心吊胆给磨没了。
但我又很怂,生怕说了什么惹得这位鬼小姐不高兴,一时兴起把我给咔嚓了。
我只能卑躬屈膝的小声对她说道:“咱们换个地儿说吧,去、去、去我家里说,我家大人本事大有能耐,肯定能为你做主。”
这位鬼小姐听了我的话,这才站起身来有个正儿八经的人模样,她慢条斯理的将犹如瀑布的黑色长发束起来,抬眼看了着我,缓慢点了点头。
我这才看清她的模样,长得倒是和正常人类一样,没有缺鼻子少眼儿,就是脸色过于异常,白的有些刺眼,眼睛没有眼白,是空洞的黑色。
领鬼进家门我这真是人生头一遭啊,回去的路上因为有只鬼跟着我怎么着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感觉随时会挨上一刀。
激起来的鸡皮疙瘩就没有一秒钟是停下来的,可是等到了还有差不多三百米就要到我家的时候。
她突然停下来飘在半空中,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去一步了。
“你这臭小子,我诚心诚意求你帮忙,你竟然敢戏耍于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位鬼小姐突然之间就翻脸了。
瞬间变得比刚才还要可怕一万倍,长长的头发都像是倒刺般竖了起来,阴森又可怖的瞪着我。
哎哟我去!这女鬼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狠狠地掐住了脖颈,她的手指特别细长,就像骷髅上面覆盖着一张人皮。
指甲尖锐如刀,力气极大,好像只要一下子就能将我的脖子给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