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血。
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哪里见得这样的情景。
即便平日里再开朗,她的心里难免会心生畏惧的。
姜雪宁此刻似一尊石雕。
伫立在勇毅侯府。
无法动弹。
“宁宁。”
紧要之际,姜雪宁好像听到有人在唤她的闺名。
她这才艰难的挪动了一下眼睛。
是他。
少年骑马而来,额上还有一层薄汗,风尘仆仆的从马上下来,到了她的跟前。
是沈玠。
少年神情复杂,看了侯府的大门一眼,随后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一般。
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少女一把拥进怀中。
姜雪宁在少年温暖的臂膀里,闻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艾草味,心里的恐惧顿时平复了许多。
“宁宁,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可好。”
姜雪宁显然是听到了这句话,心头不由得一颤,随即,大颗大颗的泪珠就跌落了下来。
那个剑盒也咚的一声连同剑一块掉在了地上。
两个手也悄然的环在少年的劲腰上。
“对不起。”
少年一愣。
“那日。是我。对不起。”
姜雪宁才把心头憋了多日的话说了出来。
“我以后,就只有你了。”
沈玠只是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少女的鼻尖。
“宁宁,我怎会同你置气,万事有我。”
“还有。该说对不起的应当是我才对。是我对你心怀不轨。所以,才同你……”
姜雪宁忽的羞红了脸。
“你别再说了!”
沈玠温润一笑。
随后带着女孩骑上马便飞奔离去了。
那柄宝剑此刻依旧在地上躺着,许是府上的血腥之气惊扰到了街上的百姓,平日门庭若市的勇毅侯府,现今竟是这般的冷清。
连同那柄宝剑。
也同样无人问津。
……
天际云气涌动,寒风乍起吹皱平湖,涟漪泛起之时,水底的锦鲤吻向水面。
应当是要下雨了。
姜雪宁看着墙头的那棵花树,此刻,上面的木芙蓉早已凋零,连同枯叶都被阵阵寒风吹到天涯海角去了。
可。
有那么一瞬间。
她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赤忱的少年,他还如同往日一般,坐在树的枝桠上,朝自己身上投花,想着法子翻进来逗她开心。
一道闪电划过,那幻境才泯灭。
夜幕已至,又快要下雨了。
有一些凉意渐渐蔓延全身,姜雪宁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这是怎么了。
不觉间都站了好半天了,魔障了一般。
姜雪宁摇了摇头,总算是好些了。
现在也是该回屋歇息了。
“二姑娘,老爷找您。”
老管家忽得叫住了她。
父亲找自己是有何事?
姜雪宁心头疑惑,但也随着老管家的脚步,径直就去了姜伯游的书房。
姜伯游此刻的神情复杂,面上沉重。
不语。
仅仅是沉默。
姜雪宁见了他,心头慌乱。
想到那日在勇毅侯府所见的景象,心生畏惧。
父亲要过问的。
应当是自己和燕临的关系吧,毕竟,现今正是敏感的时候。
要是。
姜家和燕家扯上了关系。
那。
也会同他们那般。
被屠门吧!
想到此,她的身体便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
宁二丫头向来是养在府里的,即便平日里性格顽逆了一些,这孩子心头要强拔尖,但总体来说,没干什么坏事,本性是好的。
可姜伯游一想到这丫头和燕家那小子的关系,他就感到忧心忡忡,心头也有一些难受。
毕竟出了这么一件事情。
他这才座位上站起了身,走到姜雪宁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
“好,坐下来说吧。”
姜雪宁此刻面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坏了,竟再也没有了往日那总憋了一口气看人时的乖张戾气,经历了这件事情过后,她果然要成稳许多。
姜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