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吴三豹是旅长吴金钟的胞弟,身材高挑矫健,活像出林子的豹子。可惜面目可恶,鹰鼻,鸳鸯眼,烂眼泡,留中分的发型,不戴军帽,斜挎着盒子炮。两眼色迷迷地盯着两位姑娘,说道:“俩闺女都够俊的啊!水灵!有精气神,我喜欢,都收了。”
汪韶华抢先一步挡在俩女孩子前面,看到这伙人臂章上整编33旅的字样,就说:“您们是打日本的33旅?”
众人七嘴八舌,“不错。老子们是抗日的队伍。”
芷兰说:“抗日的队伍还抢劫掳掠吗?”
三豹说:“胡说。哪里抢掠了?这些都是百姓自愿捐赠的军需供给。至于你们,嘿嘿嘿嘿,你们难道不应该犒劳抗日英雄吗?没有我们舍命跟鬼子干,还有你们的小命。还,我看看,呵,还放鸽子,这么多,五、六十只呢!”
“你知道我们是哪里的?”见到三豹色迷迷的样子,瑾儿厉声说。
“屎壳郎打哈欠口气不小。今天落到我手里,我管你是哪里的?”
一听这话,芷兰急了,“我们是家礼的人,我爹是于化龙。”
“于五爷?是你亲爹?我还真认识于五爷。”吴三豹上下打量,见芷兰个子不高,身材匀称,圆脸俊俏,眉宇间透着豪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三豹先怯了三分。
“对啊!我是于芷兰,难道不像吗?”
“嗯!这么照吧!你们回家。这些鸽子留下。”三豹说。
“是啊!我们今晚就不喝喜酒啦!改清炖乳鸽了,哈哈哈。”
“那绝对不行!”瑾儿第一个不干了。不知道是基因遗传还是受父兄熏陶影响,瑾儿对鸽子也情有独钟。这段时间,她翻阅生物学书籍,对五爷的信鸽精心饲养,倾注了心血。
“不行。那你就留下来成亲!”众人嬉笑着,“呵呵呵,留人就放鸽子。”
“好吧!我留。不过先放了鸽子。”
“我也留下来,陪我姐姐。”芷兰挺身向前。
韶华小声说:“我当然要留下来保护你俩啦!”
三豹说:“呀哈,仨犟种啊!这是。五爷问起来可别说我吴三豹用强。弟兄们闪开,让他们先放鸽子。”
几十羽鸽子“扑棱棱”凌空飞去。芷兰趁人不备,解下束发的红发带系在一只雨点的腿上……
“走!回营。”三豹的部队押走了三个青年。
33旅指挥部设在范窑村一家姓马的财主家,院子很大,四周都有高墙,房顶建有女儿墙,屋顶放哨门口站岗,戒备森严。
三豹不容讲话,先把汪韶华脱光膀子,抽了二十鞭子,按着规矩叫杀杀威风。后背打的皮开肉绽,脖子上还有几道道鞭痕,俩女孩子都心痛得不忍直视,韶华咬紧牙关一句都不哼。三豹说,“好个南蛮子,眉清目秀的,还算是个爷们,有种!这俩女的,押后院去。这南蛮小子不服啊!不给饭,不给水,捆紧了,单独关押。”
等掌灯时分,跟吴金钟一说这事,旅长就急了,“老三,没事你惹于五干嘛?咱不跟家礼为敌。快把人、快送走。”
吴三豹说:“大哥,不是咱非抓他们。人家是以身换鸽子,嘿嘿,咱们弟兄们也没法啊。”
吴旅长原本警察署的会计出身,生活俭朴,素无恶习,爱护部属,护犊子,这样和当兵的关系是融洽,也助长了33旅军纪松懈败坏。“好吧!一根头发也别动他们。我写封信,快通知于五爷一声。”
铺开信纸,吴旅长还未动笔,大院外一阵马蹄急促,几声马嘶,护兵进来,“报告旅长,家礼的于化龙求见。”
三豹有些慌了,急忙问道:“带来多少人?”
“就是三个随从。带着短家伙。驻防外边也没看到有人。”
“来的好快。快有请!”
十
原来于五爷见信鸽飞回,仔细清点路训成果时,很轻易就发现了芷兰的求救红发带。心说不好,急忙召集弟子四处打探。一说找芷兰小姐,十里八乡的家礼教门徒一传十,十传百,半天功夫传回准信:“芷兰小姐三人在九踅子王庄一带放鸽子时,被33旅吴三豹绑票。”
五爷确认消息后,慌了,汪韶华身上有功夫,不会吃亏,只是担心两个女孩子落入狼口。他忙叫长水取钱,集合人马埋伏在苏庄北边大沙河一带准备接应,然后飞马赶来。
随着吴旅长一声有请,护兵引领,于化龙抬腿进了旅部,抱拳拱手,“吴旅长,于五冒昧,听说几个孩子无理得罪弟兄们,特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