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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二部(19—20)

腿的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愧疚,让人感到他是要说,我死不足以弥补过失。

叛徒宝贵并没有因为季部长的牺牲而销声匿迹,他继续为日寇做事,1945年日寇投降后,逃亡济南,又加入国民党九十六军吴华文的部队,直到1948年济南战役时,吴华文起义,他害怕抗战时期的罪行暴露,顺城墙溜下来,逃回老家。后来被人告发,判刑,由村里民兵组织监押,妻离子散,精神错乱,见人就骂,见吃的就抢。村里民兵没办法,用铁链子拴在一个大磨盘上,关进一家闲弃的小屋子,轮替着给他送点吃的,有人见他披头散发,时常顿足捶胸,破口大骂:“吴华文,吴华文你是无耻叛徒……”

二十

自从知道汪韶华的消息,芷兰就缠着于化龙设法营救,连求带激,无所不用,“爹,我觉得吧,你在南洋的故事是编的,上海滩的流氓大亨黄金荣也不是你师侄,你们师兄弟吧?还有水果月笙,你欠人家一个橙子,怕是都追着你要吧?……”

"哼哼,阿荣就是我师侄,我问一句,咳嗽一声,小杜就会给我送一车水果来,闺女,甭价激我!我时时刻刻找着机会呢。"

父女正在互怼,有人来报,“王化三来了!”于化龙说,“机会来了,来得好。快请!”

王化三原是恩县东边一带老缺(土匪),华北五省自治后,被日本人看重,做了县长。他自小孤贫,可偏偏嗜赌,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他瘦弱病态,感觉自己貌不惊人,为了给人留下凶悍印象,好在匪界扬名,在圈子里讨个好口彩,头发多少天都不梳不洗,浮皮和着尘泥脑油,几乎根根直竖起来,就像是秋后地里,收割后倒翻的高粱须根一样,故人送绰号“高粱扎儿”,意思是说他是个硬茬子。

相传恩西运河一带也有一个悍匪,姓赵名润自称赵云,意思是个常胜将军。他纠集匪众与王化三抢地盘,在老百姓中争名誉,分庭抗礼。曾放出话来说,“恩县你是高粱扎儿,我就是板镢子,专门刨你这个高粱扎儿!”

前年秋后,王化三已经当上伪县长,就借助鬼子的力量,突袭赵润的老巢,一场激战打散了队伍,活捉了“板镢子”。王化三命令手下将他带到一块未收割的高粱地,用镰刀削了秸秆,留下齐膝高的高粱扎儿。然后扒光赵润,高高抛起来,一次次往高粱扎儿上扔,直到浑身扎烂,连摔加痛,流血不止而死。王化三摸着自己蓬草一样的发式哈哈大笑,最后还恨恨地说,“叫你是板镢子,我今天就叫你死在高粱扎儿上!”……

这时,王化三带着二十多个便衣,坐着一顶二人抬的轿子而来,于化龙早早在香堂起身相迎,“县长辛苦了!”王化三还礼,“劳你五哥大驾了!”

“县长到于五这破瓦寒窑有什么公干啊?”

“不瞒五哥,化三我,到你窑上,求五哥哥来了。”

“县长是捋着胡子坐轮船——谦虚过渡啊!有什么事,您老人家尽管吩咐。”

“不瞒五哥,中村顾问刚从满洲国回来,秋成时节,要求各村征粮征棉,以备军需。这十村八乡都看着五哥,唯家礼马首是瞻。五哥就带个头呗!”

于化龙说道:“好说好说,只是有一件事,我于某也要,求县长斡旋斡旋。家礼门人汪韶华,千里投师,不幸迷途,被关进宪兵队。如能搭救出来,于五必当重谢。”

王化三挠挠头发,说道:“不瞒五哥,人确实是我抓的,可是已经交到日本人手里,我就不好过问了。如在当初,还好办……”

于化龙抱拳拱手,“县长有什么为难,韶华就是我的弟子,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只是还没办拜师礼,不是33旅,也不是抗日分子,和中村顾问官说说嘛,不能做成个冤狱!”

“好,好,我试试。只是这粮棉军需?”

“县长的吩咐,我也试试,呵呵呵。”

几天后,李瑞应约来见于化龙。西厢房有张书桌,放着文房四宝,一张斗方铺开,正要写字。于化龙当年上过几年私塾,后来江湖练达,龙飞凤舞地写的一手好字,还真有点《兰亭序》的味道。只见他写道——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李瑞背手站在旁边,“于五爷,诗言志,文同其人。这首陆放翁的诗,正写出你此刻的心境来。不知五爷邀我有什么事?”

于化龙说:“王化三前几天来,让我带头给鬼子筹备军需,我虚意答应,用来交换汪韶华,人出来再交粮棉,你看如何?”

李瑞接过狼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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