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什么样鞋，是不是要穿花布鞋，彩色皮鞋？我去买指甲油手上红色，脚上蓝色怎么样？”“挺好，还有试一下大脚趾头留个长指甲，等秋天要穿袜子时再剪掉。”“你希望我打扮成时髦老太太，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不过有一样你必须同意，我平时不下楼不出门，一个星期跟你出门一次行不行？”“这事没问题，你提出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答应，不过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时除外。明天上午我们去雷峰塔，然后沿着苏堤从南走到北，再坐公交车去另一个市场买衣服和鞋行不行？”“这个可以，不过回来后我要在家里休息几天。今天下午我用压力锅做牛肉，晚饭你和面做牛肉汤面条。明天出门顺便买面条，下午我用带来黄酱、甜面酱加肉丁做炸酱。你不是说这里饭馆卖北京炸酱面不正宗吗，我做出炸酱你用小玻璃瓶装上送给对门老甄和楼下老邝一点让他们尝尝。你爸妈平时什么衣着打扮？”“我爸常穿毛料中山服，改革开放后他把压箱底西服拿出来重新穿上。他说咱去琉璃厂和那些人打交道，要是衣服不上点档次就会让人家看不起。我妈小脚中年之后好和我奶奶一样穿尖头鞋，冬天打绑腿戴黑帽子。我来养老院时把我妈留下两付绑腿，两顶黑帽子，一条黑缅裆裤放在箱子里。我爸当年说留这几件是纪念品，其他都处理了。”“我奶奶在我家住那几年也是这打扮，小脚老太太。我叔叔说我爸比他钱多应该养着我奶奶，不过我奶奶住了6年说北京太冷太干燥，坚持要回去，到她1972年去世前我爸每月给她15元生活费。”

晚上对门老甄夫妻来访，送来一盒自己家做牛皮糖。“老弟这是你老伴？”“我姓林宁波人，不过在北京多年不说方言，现在能听懂说不好。”双方聊天接近一个小时客人告辞，“你在电脑上看什么小说？”“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这部书240万字，网上评论说读此书需要耐心。我已经看完多一半，情节简单人物不多，各种议论评论占主要部分。在贵族老爷家吃一顿饭，一次沙龙聚会都写出10万字，比很多中篇小说还要长。”“那你还看的那么认真。”“既然开了头就要读完，你想当个不识字老太太，那就用读书网站给你念书听。还有把电脑和电视机连上，让你看莫斯科大剧院，马林斯基剧院，斯卡拉歌剧院等演出芭蕾舞和歌剧。到国家大剧院网站古典音乐频道，经典唱片栏目，每天听一张CD，各分类挨个听下去。”“为什么要看芭蕾舞听古典音乐？”“这些被称为人类精神文明最高结晶，过去领导要我们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多接触高大上的东西才能成为高尚的人。”“我们已经退休了还需要这样做吗？”“雷锋同志说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们都要学雷锋处处见行动。活到老学到老，生命不息奋斗不止。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放开眼界看未来，坚定不移向前进。”“那是你应该去做事情，我在这把饭做好，家务做好就行了。客人来看见我没穿拖鞋也没说什么，以后就这样吧。”

4号早饭后两个人把家里收拾一下，老林穿一件深蓝色带小花长袖连衣裙黑色九分裤。出门先去雷峰塔，坐电梯上去顺时针转三圈，照相之后走下来。沿着苏堤向北走时，老林脱鞋光脚走了一段然后又穿上皮鞋。“怎么样我像个菩萨了吧？”“也许，学仙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电视剧里演神仙演员介绍经验，神仙不能瞪眼看着人，也不能闭眼睛，要半睁半闭。”“那你给我示范一下。”“我学不来，所以我没有学仙福分。”走完苏堤两个人去另一家市场，老林花自己钱买了两条花裤子。一条蓝色，一条红色到膝盖花七分裤。一双蓝色一双橙色打折10元一双厚底人字拖鞋，一双紫红色花布鞋。还买了两件花衬衣，指甲油和三瓶化妆品。老耿帮她拿着一大袋子东西，到附近一家小饭馆吃榨菜肉丝面。回到家里老林说今天好累呀，我需要在家里休息几天再跟你去宁波重温儿时记忆。9号星期一我跟你出去先去绍兴、宁波，16号跟你在杭州近处景点看看。下午你去买菜买水果我做晚饭，以后早饭你负责，中午晚上我做饭你洗菜做准备工作。还有在这我家里外出都可以穿一身花，回养老院平时还穿我旧衣服。你怎么凡事都答应的这么痛快？“两个人能凑到一起过就是有缘分，如果我不答应你要求那就要争吵散伙，我可不想和你分开，前边还有几十年要一起过。”“你说到那时候养老院已经成了老旧房屋，我们还能继续住下去吗？”“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去想，到时候自有应对办法。”

从这一天开始老林在家里穿一身花衣服，白天光脚不穿拖鞋，中午睡觉脚上穿个袜套，晚上洗完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