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照临又来了,他一推开门,冷气随他进来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说现在不下雪了,到底也很冷,你大病初愈,不可开窗。”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外面的天空,我瞧着,这天和现代没有什么分别。
他从药箱里拿出脉枕,在我手腕上放了一手帕。
“嗯,”他微微点头,“好的差不多了。”
“楚公子,你说,是不是所有的地方,看到的天空都是一样的?”
他闻言,随我瞧向外面,今天天色正好,万里无云,蓝的彻底。
“你觉得是,那就是。”
他回答完,准备出去,我叫住他,“楚公子,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一顿,复杂的看向我,斟酌片刻,“你为什么这样问?”
“哼,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他有些了然的点头,拿起药箱打开门,“你与传闻所说不一样,可见有时传言不可尽信。”
他走了,我转身看向屋里,淡淡的药香充斥整间屋子,左边放着红木大案,上面摆放着各色书籍,靠在一旁的是梳妆台,昏黄的镜子里映出我半张消瘦的脸;右边挂着粉蓝色幔帐,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还有墙上各自挂了两幅书画,单单这书画瞧着就很值钱,就不要说满屋的琳琅玉器,珍贵家具。
真是极为豪华的牢笼啊。
还有半个月便是新年,殷招舟让我出门采办过年物资。
我本不想去,可夏眠一直在我耳边说,南市的糖人,桂花糕,樱桃煎,还有北市的浮上雪,一品香都是极好的。
也罢,整天窝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出去走走看看吧。
“姑娘,您看,这是刚刚出炉的樱桃煎,您尝尝。”
我在她殷切的眼神里,拿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姑娘,阮静女阮姑娘传信来了,她想要见您。”
“她是?”
“她是姑娘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除了她,您还有个闺中密友,莫归荑,只是您长大后,因为男女有别,又因阮府被抄,你们就好久没见了。”
“那她这次找我是因为什么?”
春眠摇头,“信上什么都没说。”
马车到了一品香,春眠搀扶着我下了车,我们先在一楼逛了会,刚出的桃花田很是好闻,到最后,我推脱有些累了,店员引我上了楼。
二楼与一楼不同,很是安静,我让春眠她们在一楼替我把着风。
包间里面只点了一支蜡,随风进入,摇晃不定。
有一人从帘子出来,她一身紫色的琉璃衫,散云水雾海棠百褶裙,身披深红色的透明薄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故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她说着冷笑看向我,这人有些熟悉,关于她的记忆,脑海中浮现。
她曾走投无路投奔于我,我却差人棍棒将她打了出去。
这会不会不是什么发小,而是仇人吧,春眠啊,你这是害我呀。
我低头思索如何应答,却瞧见她裙上的海棠花,“你是那天救了那个小孩的人?”
她挑眉,眉间花钿跟着一动。
“原来故人还记得我,我还以为早就不认我了,这次邀约怕是要废了。”
“怎么会呢,不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上来就开门见山,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啊,我这次叫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旧山村?”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叫嚷声,隐约听见什么衙门办案,她哈哈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
砰!
门被踹开,进来了两个官差。
“衙门办案,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大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阮静女左手按着鬓角,笑眯眯的说,“我们小女子正在品香呢,官爷也来闻闻?”
那官差不理会,直说将你们的过所拿出来。
阮静女将一纸片给了他,官差皱着眉仔细核对,“你就是一品香的主人?”
阮静女笑着点头。
“这里没事了,我们去旁边看看,刚才多有打扰,还请两位小娘子见谅。”
胖官差作揖迅速退出,他身边的瘦官差疑惑的问道,是一品香的东家怎么了,她也有可能是疑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