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演技,这走位,这情感流露,不给他个奥斯卡,都对不起他。
“父亲,你真的感到对不起了?”
我配合他的表演,努力给出渴望父爱的样子。
说实话,有些累。
但效果还行吧,毕竟,他伸出颤巍巍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摸我的脸,捋捋我的鬓角。
“小的时候,我们家穷,我最常和你做的事,就是举高高。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
他陷入回忆,语调缓慢。
“这些年,我在官场厮杀,不敢回头看,我怕我会后悔,会心软,会让对手害了你姐俩。给你下三月半,并不是故意害你,只是,我被人害过,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自己至亲。”
“可真当我得知,你死了,我不知为什么失去了争斗下去的勇气,我多想回到乡下小院,和你在桂花树下玩耍,晚娘会喊我们回家吃饭。”
“兰兰,我后悔了,我对不起你。我被虚假富贵迷了眼,失了本心。”
我大颗大颗眼泪划过脸颊,失声接连摇头,尝试安慰他。
“父亲,你也是为了我们啊,我知道如果你不去争,不派人保护我们,我们一家早就被别人吃了啃了。”
他抱着我哭的不能自已。
“兰兰,我给你彻底根治三月半的药,以后,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阻止……”
他将药罐塞进我手里,真挚的看向我眼睛,试图让我相信药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父亲,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他一怔,重重的点了点头。
“父亲,父亲!”
我像小时候紧紧抱着他,任由我的眼泪弄湿他的衣裳。
“咱们走,反正你也没有上他家玉碟,还没过宗祠,不是殷家的人,我们回家!”
“且慢,父亲,你难道不想得到真的安平画卷吗?”
“我想透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怎样都无所谓。”
“不,父亲,我想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刚才我听说,是姓伏那个贱人故意拖住你,让你无法按时到达,是我错怪了你。”
守在一旁的张叔跪下,“老爷,是我告诉的大姑娘,我不想让你再承受不白之冤。”
“唉,”他忽然叹了口气,“不说了,我去和殷庄主说,我要带你回家!”
“等下,父亲,他是不会让我走的,他想要我手里的安平画卷。”
“你没给他?”
我摇摇头,“我怕我给了,他为了灭口会杀了我。”
他赞许的点头,“还好,你不糊涂。”
“可是,父亲,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想成为你的助力,我想把安平画卷给你!”
他连连摆手,说着不需要了,可我执意如此。
张叔见状,慢慢的退了出去。
我生等到他走后,过了一刻钟,这才疲惫的恢复了常态。
太累了,演戏太累了。
月揽山还在说,“……我不要,我只想我们一家好好的在一起……”
“好啊,”我打断他,“那就不给你了。”
月揽山虚假的表情龟裂,但还是沉稳的拒绝。
我掏了掏耳朵,我是真的不想演戏了喂,彼此真诚不好吗?
“父亲,你真的不想要安平画卷了吗?既然如此我就撕毁了吧,本来,这东西对我无用。”
“也好,本来这就是个定时炸药,毁了也好……或者,我们可以利用这画卷,敲他们一笔,待到钱到手后,我们全家离开南庆。”
“这方法也不错,有了钱,后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可是,父亲,我们谁去勒索他们呢?”
他苦思良久,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忍痛说道,“还是我来吧,一则,不会牵连到你们,二则,我与他不对付已久。”
“不可呀,父亲,他会杀了你的!”
我表情极为夸张。
“为了你姐俩,我愿意。”
“那好吧。”
……
“只是我这样和他说,想必不会相信,不如我拿画卷去找他……”
“父亲,真的会将画卷卖给他,不会占为己有吗?”
他点头。
我站起来,无聊的摆弄香炉,里面的香已烧了大半。
“父亲,没觉得屋里很香吗?这香我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得到呢。”
“是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