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经大亮,街上的行人变得越来越多,乔闻达回到文铮身边:“理事长,钱取出来了。”
文铮瞅了一眼手提箱:“现在开始低调一些,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动手。”
“光用钱可不好使,在边境还得用这个!”乔闻达掏出三狮徽章和一沓钞票招摇起来,不一会就有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停到了路边。
车上走下来一个司机,戴着灰扑扑的白手套,殷勤地拉开车门:“是休门的军爷吧?请上车!”
听到“休门”二字,珍德脸上一惊,乔闻达恼怒的朝司机嚷道:“少废话!回去开你的车!”
司机吃了瘪,低头收起笑脸,回到了驾驶位。
车里的味道很难闻,劣质汽油混合着皮革的味道,让人很想晕车。
文铮坐在后排掩着鼻子。
司机不停地道歉:“各位军爷们实在对不住!这车都三十多年了,味道有些大,求各位军爷担待!”
文铮面向窗外:“你是长野人?”
司机深深点头:“是啊军爷,土生土长!”
“现在不用修边境墙了?”
司机苦笑一声:“您说的都是老黄历了,这都快二十年了,边境墙早就修好了。”
“日子还是不好过?”
“好……挺好的!”语气很勉强,一听就是在说谎。
街上的光景骗不了人,行人穿得破破烂烂,全都低着头走路,好像有巨石压顶一般。饿殍躺在街边,瘦成了一根柴火。
文铮望着窗外的行人:“他们现在做什么工作?”
司机脸一沉:“看来军爷是好久不来边境了,我们这开了个兵工厂,大多数人都在那边做劳力。”
“那就去兵工厂。”文铮吩咐道。
“兵工厂?您去那边干啥啊!”司机眼神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乔闻达把三狮徽章甩到司机大腿上:“这种事是你该问的吗?”
司机匆忙捡起徽章,恭恭敬敬还给乔闻达:“军爷您快收好,弄脏了可是大不敬!”
“不听话也是大不敬,去兵工厂。”乔闻达抽出十张钞票:“放心,不亏待你!”
对长野人来说,一千块不是小数目,司机看了看钞票,咽了口唾沫:“行……我舍命陪君子!但是我不敢开太近,可能要麻烦几位走一段,您看行吗?”
文铮在后座点头:“可以。”
司机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发出了难听的轰鸣,像是哀嚎一般。
车上的几人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变换,路上的城市建筑越来越少,街景逐渐变成了荒漠,孤独的柏油路向前绵延,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这一条路。
现在是夏安居的上班时间,虽然坐在后座,但上半身却坐得笔直,颇有一副执勤的样子。
珍德低头不说话,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
文铮沉默地望着窗外,乔闻达的呼噜震天响。
所有人都在汽车前进的节奏当中,不知不觉间开始享受起窗外的风。
但就在此时,汽车后部猛地向下一沉——是爆胎的感觉。
司机停下车,慌忙的跑到汽车后面:“哎呀!真倒霉,怎么在这个地方爆胎了?”
“啊?爆胎了?”乔闻达睡眼惺忪。
司机浮夸地凑过来:“您别着急,旁边就是一家修车店,能补胎!”
修车店的伙计们像是听到了车里的对话一样,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指引汽车开进修车店。
司机下车,把店里的伙计们拉到一边:“这回是肥羊,你们大胆开刀,咱们老规矩五五开。”
这拉客宰人的剧本实在拙劣,但出于低调行事的考虑,文铮没说话,给乔闻达使了个眼神,暗示他尽快掏钱解决。
乔闻达收到命令,下车后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一个装满现金的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两沓现金放在了桌子上:“两万放这,轮胎快点补好,我们赶时间!”
这番操作让文铮忍不住地翻白眼:“哎……乔闻达什么时候能长长脑子。”
果然,修车店的人只是看了一眼手提箱就不约而同地起了杀心,一出拙劣的剧本又开始上演了。
“您看您说的!修个轮胎用不了那么多钱!您给三十就行,我们良心买卖,不坑人。”一个带头的伙计迎了上去,把两万块原封不动交还给乔闻达。
夏安居忍不住感叹:“他们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