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铮修炼的第三天，由于在空地露宿了两天多的时间，文铮全身上下都变得脏兮兮的。完全没了“席廷园理事长”的优雅，此时只要躺在地上，他就是长野街头随处可见的饿殍。

那只用来陪练的恶魔倒是越来越精神，刚开始还对夏安居充满畏惧，现在居然能在夏安居的面前舞刀弄枪，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今天，文铮彻底解除了死海囚衣，用最真实的触感和恶魔搏斗。

一边打一边和夏安居聊天：“白蚁出现的那一天，我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目前看来，这种非同寻常的力量和适应力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了。”

夏安居点点头：“嗯。”

“那么我现在还是人类吗？”

“是。”夏安居斩钉截铁：“你一直都是人类，生命很短暂……”

文铮被动防御几个回合后一脚踹飞了恶魔，开始转守为攻：“你呢？你是人类吗？”

“我也是。”夏安居依旧斩钉截铁：“有人和我说过，只要生命不是永恒的……就和人类没区别。”

文铮痛击恶魔两下：“是三十三国的人和你说的？那我们还是好好当人类吧，永恒太残酷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变化，生命就不会有意义。”亮蓝色的长生柱从天而降，盖在了恶魔头上，文铮结束了今天的修炼。

他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坐到夏安居身边：“永恒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很多人连明天该干什么都不知道，长生不老只是徒增无聊。”

夏安居身上冒出鸡皮疙瘩。

“原来你也会冒鸡皮疙瘩？果然也是人类。”

夏安居点点头：“是的，我一直都是人类。”

文铮平躺，看着天说：“其实以前我还会好奇你是谁，为什么会把那么多恶魔封印在我身上，但现在不好奇了。”

“为什么？”

“你尽职尽责地工作，又在危险的时候保护我，好像生活中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合同进行的，除此以外别无所求，所以认识你很简单。”

“因为我的合同很简单。”

“哈哈哈哈哈哈！”文铮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所以有些人活得复杂是因为他们的合同复杂吗？”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过他们的合同。”

文铮听完，沉默微笑。

“人类，活在规则里，但多数规则并没有条款，我们活在无形的圈里，跑在无形的轨道上。我希望你能多体会一下合同外的世界，那里很精彩！这不是甲方的命令，而是朋友的建议。”文铮拍拍夏安居的肩膀：“快回去吧。”

“嗯，再见。”夏安居起身回到了工厂。

因为受常老黑器重，夏安居早就脱离生产线干起文书工作，这是常老黑招收小弟的惯用套数。

夏安居坐在工位上，统计着厂里的人员数据，犹如一台机器一样一丝不苟。

“小夏！别干了，常哥找你有点事。”一个马仔走到了夏安居的工位上对他说。

夏安居站起身来就走到了常老黑的办公室，一进门，发现七八个文龙画虎的大汉正拍着桌子怒气冲天，其间还喊着乔闻达的名字。

常老黑则是坐在沙发上，用力扇着一个瘦弱青年的耳光，一边扇一边命令青年：“道歉！”

“常哥……对不起！”青年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

“道歉！！”又是一个耳光。

“我错了常哥……”

常老黑停下手，喘着大气说：“行，解气了，拖下去吧。”大汉们把可怜的青年拖走，此时他几乎昏死。

看到夏安居进屋，常老黑招手让他过去：“来，常哥问你点事。”

“嗯。”

“你能不能约乔闻达出来？”

“能。”

“好，今天下午，你把他约到厂区后面的树林，常哥有点事要跟他聊聊。”

“好。”

夏安居的回答简单明了而且很痛快，常老黑最喜欢这种理解成本极低的沟通方式，他甩甩手上的血：“今天常哥带你干点事情，等今天过后，你就是我常贵的兄弟了。”

夏安居木讷地点头，走出了办公室。天空布满阴云，楼顶上的三狮旗猎猎作响，空气中的湿度很大，感觉并不舒服。

但乔闻达并不在乎这样的天气，现在，只有手头的工作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今天他被分配的工作是运煤，一大早，其他工人还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