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友仁住校，他起得很早，经常是班里第一个来的，他有班里的钥匙。

李慕良记得他曾经抱怨过：“学校的供电系统设计得太不合理了，一点都不智能，早来一会都得去卫生间那里拉阀门，真烦。”

李慕良因此特别留意过，卫生间侧面有许多开关，最左边是总阀门，旁边是各个班级电源的开关。

他不太确定，监控的电源是不是也在其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只要来得足够早，教学楼都是没人的。以及，卫生间也没有监控。

成绩排行榜贴出照片的第二天，李慕良顶着夜色早早去了学校。他到学校的时候，大门还没开，值夜的门卫看到他，给他开了门。

“小姑娘，你太刻苦了，早读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嘞！”大叔打着哈欠跟他说。

李慕良低着头，没回话，匆匆往里走。

他先去了总开关处，检查了所有的开关，确保开关都是关着的，他才走到成绩榜下。

李慕良没抬头，他飞快地瞟了一眼成绩榜上贴的东西，手脚麻利地取下了江怀玉的照片和试卷。

照片厚实，胶水把照片后面粘掉了一点，并不影响整体。但试卷很薄，李慕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试卷撕下来，饶是如此，试卷的边边仍烂在了墙上。

他把照片和试卷塞到校服袖子里，匆匆小跑进厕所。

一阵风过，吹起他的发丝，李慕良摸了摸披在肩上的假发，原来女生留头发冬天里不会冻到脖子，真不赖。

他拐到卫生间门口，把相片和试卷夹到厚书里，取下假发，躲进男厕。等了十来分钟，外面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随着“啪嗒”一声推开关的声音，厕所亮起灯。

李慕良又等了一会，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就开始早读了，他才不慌不忙地从厕所出来。

今天早读课要背《京口北固亭怀古》，班友仁正麻木不仁地搁那：“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李慕良脑子一激灵，糊涂啊，他不该单单只撕与江怀玉相关的东西，这样太明显了，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冲着江怀玉来的！他应该除了江怀玉的，再挑着几个人的撕，这样说不定别人会以为是被风吹跑了。

可惜，悔之晚矣！

李慕良恨得几乎要捶胸顿足。

但现在别说捶胸顿足，五体投地都没用，他只能暗暗祈求小小的假发障眼法能骗过有心追查之人。

教导主任一大早心情好好地视察各班早读课，朗朗读书声听得他心情愉悦。

然而这份好心情只维持到他走到成绩排行榜下……

胶水粘过的透明痕迹和试卷被撕扯后留下的白纸，如赤裸裸的巴掌扇在他脸上，教导主任瞬间黑了脸。

“这是谁干的！”

他气得跳脚，排行榜贴照片和范文的主意是他出的，结果刚贴上就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打他脸吗！

肯定是那些冥顽不灵的小流氓！他一定要揪出来这人，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写检讨！

教导主任怒气冲冲地冲进监控室，调出从贴上到今早所有的监控。他很快找到李慕良撕照片的那一段：“给我把这段截出来。”

拿到监控后，教导主任还处于上头状态，他把视频发到教师群：

“看看，看看，这是哪个班的学生干的好事！”

“还是女生！手段下作！嫉妒心太强了！”

“各个班级，排查一下，尤其是十三班到二十四班！”

李慕良假扮的女生撕完照片后，前行的方向是十三班到二十四班所在的教学楼。可惜监控只录到“她”进入卫生间，后面出来的人来来往往的，也不知道哪个是“她”。

底下的教师回了一溜“收到”。

一行弱弱的“她撕的很小心，看起来不像是嫉妒”被淹没在“收到”中，教导主任没看见。

老师们一开始排查的方向是错误的，那么定然无法出排查到正确的结果。他们只好简单敲打了班级中的学生，提醒他们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多做其他事。

成绩排行榜外罩上了一层上锁的大玻璃，这下哪个学生都撕不到了。江怀玉的班主任重新打印了江怀玉的照片，贴回风云人物中，可惜她的试卷没留复印件，谁能想到有学生“变态”到连试卷都偷呢……

她那篇作业写得极美，语文老师可惜得直拍大腿，他逢人便说：“要是高考上出这题，江怀玉这篇作文不是满分，也接近满分！”

他问江怀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