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询问均无功而返,向云起只好先按下此事,应付眼下的局面。
这次受伤把向家人都吓得够呛,连夜叫来了保镖,待向云起状态稳定,开始进行常规治疗和康复治疗时又联系转院去了一家不错的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是向云起的小姨,也就是妈妈的亲妹妹联系的,她和这家医院的老板是多年的同学和好友,打声招呼就办妥了。
这天,向云起已经能坐起,也能稍稍下地走一会儿了,她在内心自嘲这一年的恋爱期是不是都要在医院里度过,前脚刚出院,没安生几天就又进来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惨烈。
向夫人甚至转向玄学,为此专门去庙里拜了拜,捐些香火,求了个平安符回来让向云起贴身带着。千万保佑,可别再出事儿了。
向利时不时往医院跑,给她带些好吃的,陪她说说话。向云起也感受到了哥哥的自责,就笑着和他开开玩笑:“哥,还好有你救我,不然我可完蛋啦。”
“瞎说什么话,什么完蛋不完蛋,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完蛋的。”向利顿了一顿,眼神露出一丝痛苦:“是哥哥没保护好你,我带你出去却发生这种事,是我不好。”
“那也不能怪你啊,哥,你反应已经很快啦。对了,说起来你还欠我一顿大餐呢!”
“好,等你好了加倍还你,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痛苦的情绪被轻轻化散,嘴角是自然的扬起。
又停了停,向利小心翼翼地提起另一个话题,一个一揭开就注定血淋淋的话题:“杜衡他,虽然这件事因他而起但是法律上我们追责不了他,至于那个李佳,她申请了精神鉴定,有可能没法让她在里面待多久。云云,你真的,不能放弃杜衡吗?他根本不爱你也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他只会让你受伤,云云,你想想家里人,这些天爸妈操心成这个样子,你……”
他看见向云起痛苦的神情,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深深地将叹气咽了回去。
“你真的就那么爱他吗?爱到可以放弃其他美好的这么多人和事吗?放弃家人,甚至连自己都可以不爱惜了吗?”
向云起深知向利的每句话都是对的,但她好像别无选择。透过眼镜,她凝望着哥哥的眼睛,有些光影在他的瞳孔折射流动着,她被带入出事当天的噩梦中,她被火围困后,无法靠近的那个人,也是这样的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情绪过于紧张,才会在噩梦中代入身边人的眼神吗?向利为什么如此紧张如此哀伤,仅仅是因为这次自己遇险给他的惊吓过大吗?向云起的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但她什么都不能问。
在未知的命运面前,人们便会依赖原有的经验。
“对不起,哥哥,我不想让你们担心的。”向云起承受不住向利的眼神,低下头闷闷地说。
“可是,杜衡他,对不起,我现在真的还不能放弃他,我有我的理由。”向云起想不出能再说些什么,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安地搓揉着被子的一角。
“他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你留念的呢?是,小时候他确实对你还不错,可现在他早就变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向利的语气带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向云起抬起了头,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不破不立,她几乎想跟向利坦白了:“出事那天,我一直醒不过来,做了很多奇怪的梦,那天,我梦里有你,有杜衡,还有,还有我看到着火了。”
着火两个字立马烫痛了向利,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而震惊,他没想到那天云云可能做了和他一样的梦。
看他的反应,向云起的心中隐约有了一丝光线透进漆黑的未知里,只要有了亮光,她就不怕找不出真相。
向云起想要马上告诉向利她所知道的一切,还有关于杜衡,关于……可是她脸色一白,痛苦地往回一缩,整个人有些颤抖。向利吓了一跳,马上按铃叫医生,焦急地发问:“怎么了云云?你哪里痛?医生马上来!你坚持一下云云!”
向云起忍着痛从嘴角挤出一个个字:“我没事,就是,伤口,突然有点,疼,没事,的。”
这疼痛是来自系统的惩罚,阻止她向任何人泄露不该泄露的一切。向云起惨白着脸却并不后悔,她感觉自己是对的,如果不踏出这一步她将可能永远被困在原地,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