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握住向云起的手,俯身问她问题,再让她分别用手抓握几次,动动脚趾勾勾脚背,再看看监护器里的数值,就吩咐了旁边人几句,出去找到了家属。
“人已经苏醒了,看她目前的状态比预想的要好一些,过了观察期就可以去病房了。”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医生谢谢你们。”
“应该的。”
悬着的心终于能稳一稳,向利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跟医生道谢后就立马打电话告诉爸妈这个最新的消息。
向云起的记忆逐渐复苏,慢慢想起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当她仔细回忆黑暗中的那些片段,那个火光后的男人,爆炸声,消防车的声音……却怎么也抓不住,只抓住深深的疑惑和满满的虚空感。
她像是游走在真假世界的边界,对自我没有了确实的认知。不,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关键点在哪儿?向云起想着开始头疼,又陷入昏昏沉沉了。
这个时候,杜衡的世界也正在天翻地覆的巨变之中。
当他接到警察的电话时,他震惊到失语。这场伤人事件尽管不是他亲手做的,但无论如何都和他脱不了干系,最重要的是,他,杜家,很可能将要承受来自向家人的愤怒和报复。向来不把任何事放进心里的杜衡在那瞬间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悸。
没有了稳定的金钱支持,没有了老爹和女友的维护,杜衡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立足的底气和本事。全身上下就剩一张嘴最硬,强撑着答应配合警方的调查。
又一次,在黑暗中,向云起仿佛再次游走到了似曾相识的过去,她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个男人正在疯狂地砸门,铁棍不停地被抡起又劈下去,墙面都跟着仿佛在颤抖。光砸门似乎还不解气,那男人又恶狠狠地踹了几脚。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里住着谁?
门看上去已有斑驳破痕,却依旧丝毫未动。它就像个忠诚的看家犬,耷拉着眼皮,皮毛不再光鲜柔顺,一直蹲伏在那里。年迈并不会让它忘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职责。
这个男人像是累了,久久不再有什么动作,只原地喘着气,胸前一起一伏,昏暗的光线下只剩下个轮廓在扩张。
轮廓中,向云起依稀看见了一双眼睛,那男人不知何时发现了她,盯住了她。她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就动不了,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攀爬到心口,她吓醒了。
她久久沉浸在这恐怖的画面中,更使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是杜衡的眼睛。
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向利,再是杜衡,她不信自己会无缘无故梦到这些画面,到底,到底是什么秘密?让她来到这里,困在这里,经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又该怎么做才好?她没有答案。
向云起主动呼叫了系统,她猜系统一定知道些什么,如果系统也不能告诉她什么,她一定会在这里发疯了。
可是系统也吐不出些什么,无论向云起怎么盘问,都只得到一个冷冰冰的答复:抱歉,数据库中并无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