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出院了,昨天杜衡的突然出现无疑也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向利,向云起明显感觉到了一种雷厉风行,迅速而有序中,她就已经坐在回家的车上了。
看着窗外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向云起的眼中闪过一丝脆弱:这里是向云起从小长大的城市,她的脑海中还驻留着许多城市里的回忆,可对她来说,这是个无比陌生的城市,来了这段时间,她几乎一直在医院里度过,和家人的相处时间也很有限。她依然无所适从。
孤独和病痛压在她的头脑中,越压越重。对于杜衡这个人物,她深深厌恶、恐惧、抵触,却不得不想想办法去探寻他身上所谓的秘密,仿佛一个得不到答案的疑问,它只会在心中无限膨胀,慢慢地占据了她心里所有的空间,折磨着她不得安宁。
杜衡又一次被轰出了医院,他恨向利的不近人情,自己好歹也是云云的……嗯好吧,就当是前男友,那也不至于上门探病都把自己拦着吧,要不是安哥告诉他,说向云起生病做手术了自己还被闷在鼓里,不知道上哪儿找人呢。还有江见川那小子,献什么假殷勤,向云起要是看上了他早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惯会钻空子的,等我回来了你们谁都哄不走云云。
杜衡坐在街边的咖啡店里,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冰块帮他冷静。他必须找到向云起,他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向云起帮忙,只有她能帮自己。他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毫无意外还是打不通。杜衡并不怀疑向云起已经换了手机号,并且多半是她哥给她换的,他思忖着自己该去哪里套出她现在的号码呢?
最终他还是拨出了电话,找自家大哥帮忙,虽然他已经国外待了两年,但还是有些国内的朋友和渠道可以帮忙。
杜衡有些憋屈,自己明明也是杜家的儿子,怎么就混成了这个样子,有事儿的时候连个帮忙的都没有。他从来不会反省自己,于是怪天怪地,怪亲爸怪亲哥,怪李佳怪向利,满大街的人都看不顺眼,阳光太刺眼风的方向也不对,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又想了想,他打电话给了安哥。他们做了一番交易,电话对面的人答应第二天就给他向云起的新号码,并再次警告他:那事儿马上就要到期了,自己抓紧点办吧。杜衡一脸阴郁地挂了电话。
终于,又一次回家了。
这一次出院,向云起完全没有上次的忐忑不安,她迫切地想回到这栋房子,回到她带阳台的房间,熟悉的感觉令她安心一些。今晚,她或许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上午,她和往常的习惯一样,安坐在小阳台上,初夏的气温已经有些上升了,可向云起却觉得还好。她的身体现在还是虚,向利开始流汗的天气对她却感觉温暖舒适。
电话不断响起,她看到是没有备注的号码就以为是什么推销或诈骗电话,懒得接就任它在旁边的小桌子上也不挂断,响了一阵就自己挂了。又过了一会儿同一个号码又打进来了,向云起感到奇怪:这是谁打错了吗?这么锲而不舍的。
一丝眼熟的感觉划过她的后脑,她起身去拿手机,屏幕折射的一道太阳光晃过她的眼,这感觉就又消失了。
电话又自己挂断了。向云起虽有疑惑但也没多想,又随手将手机反扣在了腿上。
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短信。向云起并没有发觉,她的目光跟随着不远处随风摇曳的树叶,一片绿正在阳光下舞出优雅的步态。
直到日头渐高,渐渐逼近正午的暑气。向云起才起身离了阳台,她打算去客厅小坐一会儿,等等应该就可以吃午饭了,昨晚哥哥答应了她今天中午会回来陪她吃饭的。她想看眼时间看看向利大概还有多久回家,却看到了令她后背瞬间起了层冷汗的一条消息。
“云云,我回来了,这明天下午两点,我们老地方见吧。——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