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花园鹅卵石地面，透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沈尧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温和的阳光映照着他的安静面颊，他抬头眺望着远方，思绪飘远，庭院里的人如同周遭的植物一般静止。

时间悄悄流逝，太阳悄无声息地悬在了正当空，有脚步声渐近。

沈尧扭头，放下手里正在研磨的豆子，起身笑看向暮恩。「你回来啦？吃东西了吗？」

暮恩外出捕猎的时间越来越久，以前常常是沈尧才睡醒，暮恩就已经回来，每次外出，都会想着要早些回来陪沈尧吃早午餐。

而今，已经过了午后。

回想从前，沈尧偶尔早起，除非很饿，不然都会等着暮恩一起回来用餐。曾经的等待是幸福而快乐的。然而，如今却变得孤寂又漫长。

「我在外面吃过了。」暮恩应声，进到厨房，将手里的野兽肉挂到了木架子上。

沈尧端着装豆子的碗跟了进来，「再吃点吗？我煮了豆浆，还热着。」

沈尧等了半晌，见对方忙着洗手洗脚没有回答，轻声笑了笑「随你了。」

转身拿起小木碗，给自己盛了一碗南瓜羹，一块煎牛肉，坐在桌前默默地进食。

暮恩洗干净手脚走出来，看到正坐在木桌旁吃东西的沈尧，心口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了上来。

「以后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

沈尧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埋头继续往嘴里塞食物，不用等了吗？他在心里苦闷地笑了笑，真好，以后不用再等了。

「我明天就搬出去吧。」沈尧一边吃着碗里的食物，一边平静地说。

他知道自己该体面的退场了，结束这漫长的等待吧，以后再也不用等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却似乎永远等不来暮恩的回应。

暮恩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抬起头注视着沈尧，有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过沈尧了，那敛着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半个月暮恩一直在纠结，即使不纠结事情的起因，不纠结沈尧的来处，也在纠结两人的结果。

自己和沈尧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可是雄性怎么可以同雄性在一起。自己身边从来没有兽人遇到过这样子事情。

他一边在想着自己要对沈尧负责，又一边在想着怎么解开这不伦不类的关系。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格鲁给我安排了一个洞穴，我明天就搬过去。」

沈尧回想起当时去找格鲁说明来意的时候，连着一旁的亨达都惊讶了，这两个甜蜜恩爱的夫夫居然要分开，明明前不久还甜得如同蜜里调油，怎么就要分开了。

沈尧并没有明说自己是雄性，只说自己无法生育。

「其实，可以不用搬走的。」暮恩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沈尧抬头看向暮恩，嘴角扬一抹淡笑，「不搬走，霸占着你的洞穴，每天看你睡树上？」

「我，没关系呀。」

「我有关系。」沈尧垂下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肉，继续说道，「我不想耽误你，相信你也看得出，雅芬对你的爱慕之意，你要好好把握，要知道雌性很抢手，更别说漂亮好看的雌性，再晚点只怕她不等你了。」

他看了对面的暮恩一眼，又舀起一勺南瓜羹塞到嘴里，「你不用担心我，我不用你负责，你该清楚，你不是我的第一个。」

暮恩猛地抬头，愕然地对上沈尧的眼睛。「我不是第一个？」

沈尧恍惚一瞬，咀嚼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嘴角一勾。「嗯。」

对呀，暮恩怎么会知道，这回他也总算知道了吧，只怕会更加的嫌弃自己。沈尧心里难受极了，却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笑。

「我以前有过一个很喜欢的人，我同你提过的。」

不知为何暮恩突然听到这句话，胸中居然泛起一股浓浓的酸味。

一直以为，沈尧曾经不过是被拒绝，不过是爱而不得。

却不想……自己追求了那么久，都不肯将自己完全交付的人，原来曾经属于别人，所以才会对自己那执着的爱意，那么不屑一顾。就连此刻的离开，都毫无眷恋。

他无措地转身掀开兽皮帘子走了出去。

沈尧望着暮恩消失的方向，机械地咀嚼着口里的食物。耳旁是洞穴口木铃铛在风中轻轻撞击的声音。

暮恩一夜未归，何止一夜，已经好多夜了，只是这一次，连洞外的树上都没有他的踪影。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