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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看见

我并不打算听他的话,我要一点一点找回属于我的自由。我不想洗澡,就不洗。至少今天是故意的。这是为了一个好的开端。所以我直接抱着被子睡了。我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经过时,盯着我看了很久。

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虽然把我的美梦打断了,但因为现实也足够美好,所以我不是很在意。

“等我有空帮你开通网上支付。”他递给我一张一百块,一周生活费?比那女人要大方。他说完拎着他的办公包——一个黑色斜挎包不疾不徐地在门口换上一双黑色球鞋走了。说真的,他这打扮真不像上班族,倒像是要去学校报到的大一新生,包括长相。

接下来每天我都会得到一百块,如果不是他直接交给我,就是安静躺在鞋柜上。太爽了。我仿佛成了富豪,对于现在正在挥洒色彩的我,帮大忙了。我会请同学吃东西,会买一些我根本没太大兴趣的东西,每天我都会把它用的一干二净,就算今天的好奇已经用光了,还剩个几块十块,我会送给路过的拾荒老人。我开始享受一切,好像那些是我很早就该享受的一样,加倍去体验,那些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时光,用现在去弥补,把现在揉碎了剁细了让它变成雾气,好让我拖延似的一丝一丝去品尝。

我有了很多朋友,虽然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过分热情,还是因为在他们身上花了钱。我不在乎。我既不在乎钱也不在乎他们。当有人对我提出恋爱邀请时,我一口答应了。至于为什么答应的是他而不是他,他,或者他。只是因为他胆怯的样子让我觉得可爱。我恋爱了,不是出于我想恋爱,而是我想去体验不同的色彩。大概两种说法都没差。嗯。随便吧。可是,我发现恋爱,很无聊。比听他们八卦还无聊,比我睡一节课的觉还无聊,比看同桌打游戏一直死还无聊。终于,在我等待他替我买早饭蹲在花坛边看蚂蚁搬家了十分钟后,我对他提出了分手。虽然我没有明确说“分手”两个字,我只是说“和你在一起,不如看蚂蚁搬家。”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忽然跑走了,连同替我买的早饭走远了。算了,那个也吃腻了。我转身往校门口走,打算去学校食堂买份小笼包,好久没吃过了。

一个身影从我面前掠过,像一阵风一样,只是是黑色的。只来得及看到他瞬间消失不见的一丝脸,不,那不正常。他竟戴着面具。所以实际上刚才看到的并不是他的脸,哪怕仅有一丝。后脑勺系着一根细绳,红色的,在他黑色短发上特别显眼。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特别显眼,不单单是他戴着面具,而是炎热的夏季他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袖长裤,甚至晃动的手上还戴着黑色手套。除非他是来参加漫展的,我反正不信他是来上学的。可他正朝着我想去的方向走,此刻正消失在校门口。我好奇地跑起来,想一探究竟。我跟在他身后,保持一定距离,像我这么做的还有一些,但他们似乎认识他,还同他讲话。在他发出声音的一瞬间,我以为我听到了二次元人物才会有的完美声线——我知道那是三次元给配的音,但,这是完全符合我审美的声音。甚至,忽然之间,他的打扮都变成了符合这声线的一个动漫人物。我有点分不清他是不是真人,莫非破次元壁了?我感觉我的每一滴血液都在膨胀,怀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心情,我想认识他,就现在!在我加速跑过去想触碰他的肩膀时,我被一旁的人给喝止了,“别碰他!”那语气更像是一种慌张,而非气愤,好像我正要摸的是一颗钻石一样。那人也立刻回头了。我看见了一张傻瓜一样的脸。五颜六色的皮肤,两只如同黄豆一般大的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两个滑稽的孔,一张歪斜的嘴。真幻灭。虽然这仅仅是张面具。但对于他的审美,我感到可惜。明明身高,身材,声音都相当配合。

“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假装尴尬——也真的尴尬地走开,往食堂去了。虽然如此,但声音真好听啊。虽然他刚说什么我一个字不记得。或许应该期待他面具底下的脸?可是看他包裹得这么严实……我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是不是有病?只有这么认为了。当我吃完小笼包,替这个陌生的不知道美不美的美少年感慨了一路回到教室时,那个面具直冲我的视线。他怎么会在这?竟还坐在我后面一直空着的座位上。

“你好。”在我坐下时,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过来,足够听得清,但或多或少有点闷闷的,如果摘下面具,声音会更加真实,更加好听吧。但估计行不通,他得了病。很可能是永远不能摘下面具的病。但他也是要洗脸刷牙的吧?那个时候……我胡思乱想着,我的那些朋友也聚了过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他们竟没有告诉我有他这么个人。但我不难过,因为他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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