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错了嘛……可是我以为……”我盯着那道必不可能错的题陷入自我怀疑。

“这里是这样……你看……我这样说会有点难理解吗？”他见我不说话轻笑了一声“看来是。那这样……有能明白的部分吗？啊，画图的话应该更好一点……”他的手指很漂亮像是很会画画的样子，指甲从来都是恰到好处的长度，字迹即使是草稿也整洁得像笔记。

“噢！”果然这样更好理解啊。这种漫画式的讲解方式似乎合我的脑回路，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会画画！

“你会当漫画家吗？”我拿起草稿纸仔细看起来。说实话画风虽然有意偏简洁但线条的流畅程度和人物的动态表现力跟我看过的漫画有得一比。

“这个我没想过，只是偶尔画着玩。漫画家……太遥远了。”他放下笔轻轻摇头。

“不会啊，只差了署名而已。”

“也只有你会这么说吧。最后一题等下节课后讲吧……该下去了。讨厌跑步。”他整理好桌面往外走，我把稿纸夹进书里也跟着下去。体育老师已经在操场等着了。他是个很爱笑会和学生打成一片的年轻男人，戴着细框眼镜皮肤并不会很黑反而比大多数同学还要白。仅从外表来看多数人可能会误以为他是教语文的。开局让我们跑两圈是他惯常的做法。

“老师，今天不方便跑。”

“我也是！”

“那就走一会嘛？晒会太阳嗯？”

“噢！”

几个女同学有说有笑地互相挽着手散步去了。我也不算喜欢运动的人，但跑起来的感觉并不坏。之前见天桥的同伴时总会跑着去跑着回。他又消失了，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一个多月前。好像是要去哪里治病，如果能治好说不定能好好来上学。我期待着。哪天和摘掉面具的他相遇我能否认出来呢？但他会叫我的吧，声音可不会忘。

跑了大半圈有点喘于是开始走。操场尽头有一块狭小的四周都是荒草的空地。那里之前不知道做过什么，每次经过能看到一部分漏出来的星星点点的黑色物体，对它的好奇心就卡在只要不小心瞥到会猜但不会刻意去看。今天太阳真的很大，远远从那反射出一抹无法忽视的光条，所以经过的时候不自觉又看了过去。

诶？刚才那个是？好像闪过去一个人头？不会是和连绽一样发病躲在这吧？犹豫两秒还是忍不住去看，于是往那走。眼前是被密集的荒草分割的破碎画面。背对着我穿黑色背心的人正不停朝底下那个挥拳，那人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倒在压弯的荒草上。大概早就听到身后的动静却暂时并不想理会，又过了一会他才转身看过来。他一句话没说似乎笑了一声随即直接坐在底下那人身上一只腿竖起，沾着大片血迹的手随意往那人头发上抹了两下。杀人现场？

“你们班这节也体育课啊？”他忽然开口语气相当轻松。

“……嗯。”

“好奇？”声音里加入一点笑意带着翅膀那种。

“嗯……”我该好奇吗？但……有点。

“倒没有什么深刻理由啦，看他不爽而已。总是色眯眯盯着我喜欢的女生看真的很火大。”他轻快地说完这句又低头对那人道“眼睛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呢，得好好保护才行啊。”底下只发出一点细弱的声响。

“我听见哨声了你不用回去吗？”他抬头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朝我过来，身影在黄绿色间隙中愈加清晰，终于近在眼前随即擦身而过。我闻到一种很好闻的气息，接近于被阳光晒透的干草散发出的甜味，虽然是我想象出的。

快下课的时候我坐在树荫底下，听到一点脚步声过来在我旁边停下了。睁眼看到一双蓝底白线干净漂亮的帆布鞋，从大小可知这是女鞋。但……是找我吗？

“你……能别这样吗？”小动物一般的声线毛茸茸的隐约带着一点娇弱的敌意。

“什么？”我盯着她的脚，一只略微往后移动了一点，一只微妙地起伏了一点点。啊……袜子真可爱。白色上面是小熊吃草莓？还是小狗抱着爱心？有点暧昧不清啊……

“你之前……不是和辰徹在谈恋爱吗？听说他休学了……那你们还在没在谈？现在又和燕澜初搅在一起不会觉得太过分吗？”说完这一串的时候她的脚前后小幅度摆动了四次，左右相对晃动了一次。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他不是我同桌吗？”有点困了，我打算上去。

“你想要什么没有呢？腻了就换个同桌是吗？真不公平。”

“真不公平……嗯。”起身经过她的时候被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