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帝王闻之这件事,即刻斩了那官员的一家,并连夜颁布新的考试规定。
但也不能抹杀“贪魑”的存在。
“贪魑”刀剑不入,火烧不灭,水也淹不死。
即便几百年前有一位神官杀了,一鬼死,另一只“贪魑”应势而生。
杀不尽,根本杀不尽。
除非世间再无不公之事。
所以,世人最不愿与之对上。
周氏的手止不住颤抖,那装有安胎药汤的白碗随之落地。
她的心像是被人死死揪着,向丈夫质问:“你,你为何不早说?”
丈夫抱头,面上尽是痛苦之色:“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他面如死灰,又继续说:“与你相识之后,那鬼就从我身边离开了,当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可他昨晚又攀在房梁上偷偷看我们。”
话音落下,丈夫哆嗦着牙齿,手指房顶。
周氏顺方向望去,横梁上,一个人形全身漆黑夹杂金色条纹的鬼,悬挂于他们头顶。
一头脏乱夹杂污泥的长发,倒立垂落在他们眼前,鬼泛着幽幽绿色的眼睛,发出“嘻嘻嘻”的怪叫。
“嘻嘻嘻,钱,钱,全是我的,嘻嘻……”
那鬼跳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在周氏的惊呼中,把他们一家近日赚取的钱财吞进腹中。
“贪魑”的肚子,就是一个无底洞,只吞金钱,永远吃不饱。
做完这些,鬼旋即爬回横梁,隐入黑暗。
这一夜之后,周家一贫如洗。
周氏生产那天,生下一个男娃,丈夫留下一句出去打猎给她吃肉,好有奶水喂儿子后。
自此杳无音信。
她恨,恨这个薄情寡义,满口谎言的男人。
连带着这份恨意,她也痛恨尚在襁褓中的儿子。
被男人伤害欺骗,她厌恶起了天底下的男子。
周氏自作主张,给儿子取名为周蝶儿。
当周蝶儿有意识的那日,周氏便教导他是女子。
穿的衣裳,佩的首饰,一一是女款。
周蝶儿的脚丫生得大,女子的一对小鞋穿不进,那就掰折了脚使劲塞进去。
嗓音雄浑,不似女声,那就灌之毒药,毒哑,令他再也不能说话。
周氏还算有点良心,没有丧心病狂叫儿子自宫。
周蝶儿本是男儿郎,却扮了近二十年的女娇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