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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日志

第三人是与阮万籍并无交集的张屠户,让他来此地一是因为他家包子铺就开在那条胡同不远处,二是他是蒋疡医的老丈人,三是因为,那张人皮纸上对他也有所提及,张屠户面相凶煞,若以相由心生来看,他定是十恶不赦之人。

那官吏见人差不多到齐了道:

“这人皮纸上写尸体日志,现在劳烦仵作将此念给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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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胡同为住所,今日回得晚,见有生人正好走出了胡同,擦肩而过时我闻那个人身上有股别样的气味。

他睡了...与我相伴的那个乞丐今日很安静,以往他会跟我说很多话,但是今日他埋没于疲倦,躺在冰凉的瓷砖上睡了迟迟未醒。他也不能就这么不吃不喝,我将从张屠户那里偷来两个热乎的包子放到他手上,因怕扰醒他,我脚步放得很轻,在他旁边靠着他轻轻坐下歇息。

今日他睡得沉,并且身子很冷,也不打哆嗦,即便如此,我也从他扭曲的面容读出他不好受,我便拿来东西盖在他身上,盼他好受点。

他变了...过了一夜后,他发出难闻的气味,胡同里没风,自然无法驱散这股气味,他招来很多蚊蝇,身下流出的水渍把我们的家弄脏了,我只得一边帮他驱赶一边打扫。可是,怎么都扫不干净,困扰着我来回踱步。

以往他蜡黄的脸已经变成了带着乌青的紫色,不如先前那般好看了,身上布满了暗色的黑斑,身体也比以往胀大一圈,

他死了...就如水消失在水中。手上肉包子已经坏了,糜烂腐臭的肌体生蛆,而能剜去它们的刀早已生了锈。

尽管都是腐烂,水果的腐烂与肉的腐烂还是有差别的,胡同有他不舍吃的果子,但是现在都烂了,还有他酝酿数年的美酒甘醇,已然腐败如一泓静谧的死水,蛆虫遍布,胡同里的腐臭越发沉闷,直到下起雨。

他定是被那日出胡同口的生人杀死的。

几日后的夜里,那生人死了,白骨堆砌在那胡同里。

他的肉被噬食,魂迷路久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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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念完后,全场静默许久,众人面露沉重,心里五味杂陈。宋无溪暗道:谁闲来无事会写日志,还写的有模有样,虽很带动人情绪,让人不由共情,但并看起来不明所以,并无啥有用的信息,里面大部分都在讲那乞丐尸身的腐烂过程。而生人貌似才是阮万籍。

若照上面来讲,应是阮万籍杀了那乞丐,再被相伴那乞丐之人所杀,但此案应并非如此轻易。

官吏也知如此,但证人答复,那乞丐与他人很少有交往,想伴之人更无从谈起,一个子虚乌有的人,自然是杀不了人,应是有人想借此为那乞丐声讨。

只剩白骨的尸体难以判断死因,越是这种时候,人证就越发重要。

阮富贵先哀叹道:“不才很早就找人算过,犬子八字薄得很,将来有一死结,要么找人挡灾,要么送到寺庙、道观避灾,不久前刚刚从乡下接回来,与城里人相处自是不大好,但不料竟遭来杀身之祸,悲矣!”

蒋疡医酒友道:“蒋疡医在与大伙吃酒时突然离席,后头大伙也不见得他回来,只闻次日他倒在自个家门口酩酊大醉。”

张屠户女儿道:“爹他那夜在忙着准备次日要卖的东西,见蒋疡医醉倒在门口,我便扶他回他家歇息。”

张屠户邻居道:“那夜,睡得迷糊中听见外面传来沉闷的响声,约莫到了三更天,外头又传来野狗的犬吠声,大伙都听到了,但那声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了。”

青楼舞女道:“蓝雪萍小姐并非定居青楼,只是常来赏戏,那日阮万籍赏戏中途似要人去会面,在与蓝雪萍小姐去后房聊了片刻,虽在后头不见阮万籍的影,但估摸是离开了青楼。”

一眼熟的乞丐道:“确实有这么个人与纸上写的相似,前些天刚到城里,喜欢四处闲逛,经常在阮府附近晃悠,应该与阮万籍有过交集。那人性子好,即使自己吃不饱还要省下些留给那些流如此看来又过于牵强浪野狗。

大伙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死了,那人老喜欢去棵歪脖子树下,明明是枯树,他就如赏花般,老喜欢盯着那颗树看,最近倒是莫名没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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