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长公主面色如覆冰霜,总算是看出沈家迟迟未有动作的缘由。
当家主母尚且如此瞧不起傅家女娘,也难怪城内到处沸沸扬扬在传沈家不情不愿结亲。
她承认,这桩婚事是她保媒,她和夫君傅怀远存了私心,希望傅翎能在嫁入沈家后,有个更强大的庇护得以此生无忧无虑。
况且当初她入宫去求圣旨时,皇兄可是当面征求过沈贺的意见的,但凡沈贺表露出一丝不情愿与傅家结亲,皇兄断不会强人所难。
以皇兄目前对傅怀远的重视,傅怀远又对傅翎这唯一的傅家小女娘的宠爱,日后无论如何皇兄也会赐给傅翎一个郡主身份。
身份暂且不提,就傅翎的姿色,即便是不嫁入沈家,上京还有别的世家,更不济还有皇室宗族子弟任由可嫁,难不成就偏要赖着他沈家不成?
沈家来这么一出,赐婚时的你情我愿应下,眼下又装作是你死赖着我很是不情愿的丑态,着实是两面三刀,恶心人!
恰好端敏长公主摸了张牌赢了,她沉默着心里蕴着气,一把将面前的牌推倒。
端慧长公主柳眉微蹙感叹道:“你今日火气属实不错,都连赢五把了,我记得你之前牌技一般呀,可是受了何高人指点?”
此话来的是时候,端敏长公主眨眨眼,笑道:
“皇姐有所不知,我家那翎儿机灵古怪的,这牌技呀还是她在淮阳时‘指点’我来学来的。”
“当真?”端慧长公主很是配合。
“自然,翎儿不仅人聪慧机灵,长得还同那小仙子似的,在淮阳那地儿,有不少儿郎们都非她不娶呢,前来提亲的媒人都快将傅家门槛儿踏断了,礼都要看晕了,听闻我们要迁入上京,那太守家的小儿子都哭——”
“——大伯母!”
一道娇声呼喊传来,兀然地打断了端敏长公主夸赞的话头。
众人循声往亭外望去,便看到傅翎与沈颐安二人。
顿时,众人面上五彩纷呈。
皆因在亭外的二人举止着实大胆,众目睽睽之下,沈颐安一只手搭在傅翎的肩上,差不多以挡住半个身子的姿态将傅翎搂在怀里。
端敏长公主被傅翎的喊声打断,也不见气恼之色,反正她想说的也已说完。
看着沈颐安这般搂着自家侄女,目光挪向一旁的沈夫人,得意地挑了挑眉,神情带着挑衅,仿佛在说:
我看你儿子与上京其他儿郎并无区别。
沈夫人被这一眼看的简直快气死,顿时便朝儿子凌厉望去,不满与威亚尽显。
面对众人的打量,傅翎丝毫不慌不怯,坦然地被沈颐安搂着,大有他本该就应当这般对她的架势。
而对上沈夫人盛怒的目光,她也只是温和一笑,甚是礼貌。
沈颐安面色淡淡。
他对母亲及众人的视线置若罔闻,仍是站的笔挺,搂住傅翎的动作未变,垂下的羽睫遮挡住了眸中神色。
沉默了半晌,端敏长公主忽而开口:
“翎儿,可是与沈二公子游完湖了?你二哥回府了,小时候与你玩耍的璟王今日在府上做客,你可要回去?”
听到二哥回府,傅翎眼眸一亮,立刻应道:“嗯,要回的。”
随后她用团扇拍了拍沈颐安放在肩上的手,示意他放开,身子则一瘸一拐地往木槿那边挪。
端敏长公主看她动作不便,唰的起身急急问道:“这是怎么了?”
傅翎腹诽,还是怪沈颐安。
划桨都不会,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小舟不知道飘到哪个犄角疙瘩里去了,她欲搜寻原路返回,沈颐安非说左侧有出路。
结果二人停舟靠边,上岸后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他倒好,长腿健步如飞,留下她在后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一个不小心,她踩空了直接摔在地,脚踝处传来刺痛。
听到痛呼,冷漠的沈公子才回头看了她一眼,大发慈悲地回头扶她。
想到这里,她美目愤愤地瞪向沈颐安。
沈颐安开口担责:“傅小姐是因着我才受伤的。”
端敏长公主柳眉微蹙,又不好责怪于他,只朝傅翎道:“我唤你大伯父来,将你背回府,切莫乱动。”
堂堂太尉兼嘉国公,唤来背一个小女娘?
众人无不惊诧,傅家对这个小女娘,竟是宠爱到如此地步。
却不想,让众人惊掉下巴的还在后头。
傅翎摇了摇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