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笑道:“哎呀,我都听翾哥哥说了,伯父您要为我举办隆重的生辰宴,翎儿是来道谢的。”
“原是这事,”傅怀远松了口气,继续道:“何以特意等我回来呢,伯父如今得圣上器重,俸禄可是不少的哩!给我家翎儿办个生辰宴有何大惊小怪的,伯父还早就替你备好嫁妆了呢,届时翎儿出嫁再来谢我不迟。”
听到出嫁,傅翎面色微顿。
大伯父还以为沈家是诚心要迎娶她,可人家连聘都还未下。
不想谈这事,傅翎便移开话头:“伯父你近日是否在为学堂寻先生?我听翾哥哥说应天书院还差几个习字先生,反正我在府中也无事,不如让我去试试嘛!”
闻言,傅怀远很是认真思忖了下,“做先生可是要辰时点卯的,你确定自己能起得来?”
傅翎拍拍胸脯,显得信誓十足的模样:“当然!待做了先生,我就是学子们的表率,每日还可跟随着翾哥哥,安危也无需担忧。”
见小侄女斗志昂扬的,傅怀远也不忍心拒绝,只道:“这整个上京的学堂,可从未有过女先生啊?”
傅翎立刻反驳:“大郢九州十三郡,也从未有过白丁入学,伯父既然敢开这个先例,使得他们有学可上,便不能拘泥于先生是男子还是女子的问题。凡事不破则不立,这还是伯父您教与我的呢。”
傅怀远很是出乎意外,佯怒地点了点她额头:“牙尖嘴利的。”
这便是同意了,傅翎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我就知晓伯父您最好了!”
傅怀远叹了口气:“惯是会想法子的,你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番毅力着实不错。”
“嘿嘿,还不是伯父教的好!我身上的好本事可都是跟着伯父您学的。”
“哦?那坏本事呢?”
“自然是跟阿父...”傅翎脱口而出又很快反应过来捂住嘴,立马又改口:“嘿嘿,哪有坏本事。”
二人笑谈间,已行至主院门前,看到屋内端敏长公主的身影,傅怀远便赶人:“好啦,快回自己院子去。”
傅翎点头,走了几步后想到婚事,终是憋住回头道:“伯父您离京万事小心,公事再忙碌,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傅怀远欣慰地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她的发髻:“翎儿长大了,待伯父回京,再为你补上生辰宴。”
“好,我等您回来。”
见婢女领着傅翎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傅怀远这才进了屋内。
端敏长公主见夫君回来,忙替他更衣。
在更衣的时候,端敏长公主将今日在薛府凉亭中发生的事都讲述一遍,又端来杯茶,这才感叹道:“夫君,看沈家那态度,我看着倒不像是真心要迎娶翎儿,只怕翎儿嫁过去会受委屈。”
傅怀远抿了口茶:“沈侯爷虽与我在朝堂上偶尔政见不合,但他为人温和,处事刚正,断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
提到沈贺,往事难免重现脑中,端敏长公主不便接话,只静静听着夫君接着道:
“且夫人方才不是还说,沈二公子亲自将翎儿抱回府来了?如此瞧,他倒是对翎儿有心。刚刚翎儿还同我说,凡事不破不立,这有了一回,便有接下来的二三四回,只要嫁过去有沈二公子这位夫君照拂,翎儿就不会受委屈的。”
端敏长公主却是不赞同:“夫君这话有失偏颇。我嫁进傅家时,公公婆母已逝,故而我身为儿媳才未受管束,旁人府上可是不同的。
就说长姐,因着薛府尹当初闹着绝食非她不娶那一出,她嫁进薛府后可没少受婆母刁难,这妇人宅中磋磨人的事儿门道可多了,薛府尹即便对长姐如何疼爱,长姐不还是经常以泪洗面。”
“竟有此事?!”
“可不是,且京中谁人不知沈夫人那性子,强势专横,若是端着婆母的架子磋磨起翎儿来,翎儿还反抗不得,她性子单纯,怕是招架不住有心人明里暗里的算计。”
听这么一说,傅怀远若有所思。
他放下茶盏,脸色有些沉,认真道:“依夫人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端敏长公主想了想,“待你此次离京回来后,再寻个机会问问翎儿,看她自个儿的想法。沈家作为依仗虽不错,但也不能让翎儿过去受委屈。”
“嗯,听夫人的。”
傅怀远点头应下,二人携手走向床榻,待躺下后,他又道:“还有一事,需征求夫人意见。”
听着语气,端敏便知是有关淮阳的姚姨娘及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