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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上加霜

,再擦一把一毛钱一瓶的胭脂,把弟弟打扮得漂漂亮亮。每次梳完小辫,弟弟都要到处显摆,说二姐梳的辫子好看,惹得妈妈经常生气。后来,贺桂芬干脆给儿子剃个光头,再也不给廉领弟机会。

从记事时起,弟弟大伟就愿意粘二姐,每天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的后面。每一次跳皮筋,弟弟都会跟来捣乱,故意让二姐玩不成。廉领弟虽然性子烈,却从来不和弟弟生气,顶多骂他一句“捣蛋鬼”,笑着把弟弟抱开。长大后,她更是处处护着廉大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弟弟留着。即使出嫁后,廉领弟对丈夫,也没对弟弟好,也没对弟弟这么上心。如今,弟弟没了,还是被人杀死的,这怎能不让廉领弟伤心呢?

弟弟没了,就装在这个木头匣子里,再也不能说笑了。弟弟没了,永远没了。廉领弟的心,仿佛也被廉大伟带走了。

弟呀,你咋这么狠心呢?咋忍心让二姐,再也看不到你呢?雪这么大,弟呀,你不冷吗?起来跟二姐进屋,暖和暖和吧?弟,你不愿回屋子,是不是觉得心冷?一准是这么回事!田文革把你杀了,躲进公安局。二姐知道,不报这个仇,你是合不上眼睛呀!对了,田文革躲进公安局,老铁匠还搁家呢,二姐把他抓来,让他给你守灵,让他给你披麻戴孝送殡!老田家这笔账,二姐替你清算!看着那只黑色的骨灰盒,廉领弟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说道。

刹那间,所有伤痛都燃成,一团不可遏止的怒火,直冲廉领弟的脑门,让她不能自已。把脚一跺,廉领弟冲着,同样暗自悲伤的廉召弟喊道:“大姐,咱不能这么便宜老田家,田文革把咱弟杀了,就完了?咱们去抓老田家的老鳖犊子,让他披麻戴孝给咱弟守灵!给咱弟摔丧盆,送他上路!”

一句话,惊醒了廉召弟,也惊醒了廉家所有亲戚。

“对!领弟说得对,咱们找老鳖犊子,算账去!不能这么便宜他!”

“走!上老田家去,把老田头揪过来!”

“屯子里,养一只白眼狼!把老铁匠揪过来,给大伟守灵!”

“天底下,哪有这个理儿?他儿子把人杀了,自个儿躲在家里装熊!”

村民们就像点燃的干柴,迅速燃成熊熊烈焰,直冲云霄,随着廉家两姐妹,径直向村西田家烧去。

引燃这团烈焰,廉领弟变得异常亢奋。就像一根红彤彤的木炭,即使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此时的廉领弟,和三天前火车站候车大厅里的田文革,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要为满腔怒火,寻找一个突破口,缓解压力、减轻痛苦、释放不良情绪。也许,面对他人的错误,田文革和廉领弟们,已经习惯以暴治错,习惯把别人的错误,当作自己走向更大错误的路标,让这种错误无限延伸,最终陷入一个无力自拔的泥潭。在意识深处,他们也从来没有检省过,这种缓解和释放方式,会不会为自身,带来更大的压力和痛苦,会不会积蓄更多不良情绪。

实际上,生活已经漠化了,他们内省的勇气。于是,压力和痛苦,在没有内省的主观世界里,逐渐形成一个黑洞,吞噬着一切,并最终会将自我完全吞噬。生活,如果失去反思与内省,就会让心灵垃圾越积越多,并最终掩埋固有的良善,腐蚀思想,让自我在无限膨胀中迷失方向。生活,如果失去反思与内省,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自我的掘墓人。

看到一群人涌出廉家大院,直奔村西,秦桐急忙拦住两位姨姐,大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一种违法行为!田文革杀人,自有法院对他进行审判,老铁匠是无辜的!你们不能对他施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早点把大伟葬了,让他入土归安。我们要相信法律,相信法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你到底还是不是廉家姑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见自家出现叛徒,廉领弟涨紫一张圆脸,杏眉倒立,指着曾经很尊重的秦桐骂道:“违法?杀人就不违法了?你念过几天师范,我一直拿你当回事儿,不想是个好赖不知的东西!田文革把咱弟杀了,你还向着他们?白瞎我家满桌子给你了!你这只白眼狼!要是再挡着我们,信不信我撕了你!”说完,死命地向前一推。

个子并不高的廉领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一股劲,竟一把将魁梧的秦桐,推倒在地。倒在雪地上,他的身上沾满雪花,剪绒帽也滚出很远。

秦桐却顾不得这些,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大声呼喊着:“你们都回来,千万不要这么做!要相信法律,不要伤害田家人!这么做违法!”

在空旷的大地上,他的声音显得那样微弱,那样无力,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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