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上,她心事重重地琢磨着,应该怎样说服廉大伟的父母。
来到住院部二楼,拐进走廊,陈慧娟硬着头皮,敲开204病房的房门。
推开门,陈慧娟看见,廉满桌坐在床前为母亲喂饭,廉庆龙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聊着什么。她微笑着将礼品放在床头柜上,走上前对廉满桌点点头,弯下腰接过勺子说:“大娘,我又来看望您,您好点没有?”
“呦,是娟子呀。满桌子,快给娟子搬把椅子。”贺桂芬看到陈慧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抬头对女儿说道。
“娟子,你妈昨天刚来。这么忙,你又来干啥?还买这么多东西。”陈慧娟的到来,让廉庆龙也十分高兴,他指着对面那位男子介绍说:“娟子,你还没见过吧?这是你三姐夫,叫秦桐,县一中老师,刚从三中调过去的。”
说完,他又对秦桐说:“这是娟子,小东的同学,小时候还搁咱们大队呆过呢。她爸那人才好呢,那几年没少帮咱家……”
寒暄过后,陈慧娟坐到床前椅子上,面带微笑说道:“大娘,今天您气色好多了。我看您快能出院了。”
“我这病,作下多少年了。时好时坏,一直好不利索,这次又挺过来了。大夫说,过几天就能出院。”贺桂芬拉起陈慧娟的手,慈爱地说道:“娟子,前儿个,你跟田文革媳妇儿,一趸来看我。大娘一看到田家人,心里就堵得慌。话说得重了些,别往心里去。”
作为伯父,廉庆龙一直很关心,侄子的婚姻大事。他早就听说,小东好像和工作组陈组长的大闺女谈恋爱。几次问起这事,侄子却一口咬定,两人只是普通同学,还没发展到那种关系。这件事儿,弟弟也多次和他聊过,说小东这么大了,咋还不张罗结婚呢?廉庆龙就安慰他说:“二十多岁不算大,现在城里人结婚晚。孩子不着急,你急个啥?”有些话,廉庆龙没跟弟弟说。说了,怕他心里藏不住事,再和儿子唠起这些事,孩子面子矮,坏了这段大好姻缘。廉庆龙觉得,陈慧娟的爸爸妈妈,都是县上领导,她还是念过大学的律师,专挑法院和检察院毛病的工作,在县上可不是一般人。这样的女孩儿,肯定不好追。侄子不把话挑明,可能人家还没同意,要是弟弟忙三火四,把这层窗户纸捅漏了,小东万一脸上挂不住放弃了,不是坏了孩子好事吗?正是这种原因,他自己不说,也不让弟弟管。所以,廉家人虽然心里着急,嘴上却从来不问。
想到这些,廉庆龙心里一动,接茬说道:“娟子,你和小东是同学。这些年,两人走得一直也挺近。再说,你爸对我们还有恩。我呢,就没拿你当外人。我和你四娘,这段日子闹心,前天有些话,要是不合适,你就多担待点。你是念过大书的人,甭和我们一般计较。何况那些话,也不是冲你去的。”
“大爷,您和大娘说哪去了?我能不理解吗?说句实话,这些天,我和小东心里也挺难受。小时候,在你家吃派饭,大伟哥还经常带我掏家雀呢?回想起来,就像昨天的事,现在大伟哥,说没就没了,我们心里能不难受吗?您和大娘是作父母的,心里当然更难受。别说那天没说什么,就是真说什么,我也能理解。”廉庆龙夫妇的话,让陈慧娟心里,也感到酸酸的。
“爸,你和我妈,不用想那么多。娟子是律师,这些事都明白,肯定能理解你们。要是娟子妹妹真生气了,就不会来了。”说着,廉满桌剖开一个橘子,递到陈慧娟手中。
接过橘子,陈慧娟掰开两瓣,塞进贺桂芬的嘴里,轻声说道:“大爷,无论从我爸那说,还是从小东这儿论,咱们都比别人亲。谁远谁近,我还分不清吗?我那天的话,也挺冒失。不过,我是为咱家好,您和大娘也别生气。这事,怨我,谁叫当时,没说清楚呢?”
“娟子,杀人偿命,田文革就该挨枪子。今天没有外人,都是咱们自个儿家人。你倒说说,咋是为咱家好呢?”陈慧娟的话,在廉庆龙心里,滚过几个滚儿。听话听音,从小东这论,咋个论法?同学?她和田文革也是同学,她的同学多了去了,能都说从这儿论吗?人家是有学问的人,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这说明,她大概已经打算和侄子好下去。这么看,小东这桩婚事,肯定有门。能轧上这门亲戚,小东下半辈子,就算妥了。廉家,也算彻底翻身喽。再说,人家是干啥的,是律师,专门挑法院、检察院毛病的,打官司这事,比谁都明白。虽说有杀人偿命的理儿,但起因在大伟。他不该贪小便宜,被人骗了钱去,万一将来一路追究下来,咋办?这些事儿,一直藏在廉庆龙心里,和谁都没说过。现在,自家终于有了一个明白人,他想问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