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路过的瞬间都无法成为刹那永恒。
有些需要铭记,有些需要忘记。
“阳光不能被风打败!”
这话是李雨婷迎着阳光捋着头发说的,是跟同寝的王涵在凉亭里说的。
她们谈论了一篇课文叫《我与地坛》。
王涵被后排急停没刹住脚的胖男生撞个跟头,膝盖破了皮……于是也进了凉亭。
在王涵唉声叹气抱怨一顿之后,李雨婷很郑重的说了这句话。
王涵觉得这话很有文采,像诗一样,于是又转述给同寝的孟雅竹,她俩上下铺,说话方便。
孟雅竹说:“李雨婷考那么高的分数,却报了文科,一定是喜欢文科,肯定得有文采呀!”
王涵说:“嗯,她说话总有点文绉绉的,那你为什么选文科?”
孟雅竹说:“我看了快一百本小说啦!那你呢?”
王涵说:“我爱看漫画书。”
丁苗打断她俩:“我看过的电影电视剧,比你俩吃过的盐都咸……都多!”
李雨婷端着水盆推门进来:“食不言寝不语,快睡午觉吧!”
丁苗说:“我说个片吧……从前有个老村子,山坡上有户人家,缝纫机总半夜哗哗哗的自己给那转,脱鞋蹋蹋蹋的自己走,门咯吱咯吱来回开,突然!一个女的披头散发,嘴里淌着血!……啊!啊!救命啊!……”
丁苗好像把自己先吓着了。
孟雅竹捂住耳朵蹬床喊着:“我不听!我不听!”
王涵从床底抽出一本夹着笔的笔记本,问:“电影叫什么名?我回家看看。”
还没等丁苗把“乡村鬼屋”四个字说完,只见李雨婷忽然起身说:“我好像……忘点什么事呢?”
夏日午后有些闷热,校园在强光下冒着热气,像有一条热河流经一样。
女孩们的说说笑笑并未减轻这股热气,反而增加了热量。
在这股持续到下午的热气里,陈若风把日记本还给了李雨婷。
李雨婷一边道谢一边下意识翻看几页,突然嘴角抽动一下,她发现纸张边缘有手指印,还有几页明显湿了。
陈若风看向愣神的李雨婷问:“怎么了?”
李雨婷像是被触动了最敏感的一条神经,眼神闪了闪:“没怎么,好像……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陈若风赶紧转身走开,像是要摆脱什么似的。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看了李雨婷日记呢。
因为无论怎么自圆其说,都是说不过去的事。跟自己刚买的那本弄混了?不小心看的?随手翻翻?因为她长得像糖糖才看的?检查作业?……
任何一种理由都显然是在撒谎。
他怕李雨婷当着面或者背地里说:“竟然偷看别人日记!这个老师是不是有病?!”
他更不可能承认自己在看到那些文字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流了些许泪,心里疼了又疼,产生了好几次想把那些优美又忧伤的句子画上重点线的冲动。
“让人心疼的姑娘总会让人心疼。”他想。
“怎么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点像呢?改成‘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吧!”他又想。
他在想来想去中,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魔怔了。
他害怕自己把李雨婷像糖糖的错觉当成感觉,所以只好“避敌主力”,尽量保持一定距离。
没想到,某一天还是“兵临城下”了。
当然,这是他自认为的。
几天后的一天,在食堂吃晚饭时,李雨婷拿着一瓶不知道哪个男生甩到她餐桌上的饮料,然后放到他的餐桌上,并说:“老师,送您了,谢谢您帮我找回了日记本。”
陈若风看着瓶身上的可乐两字乐着说:“是食堂阿姨帮你找的。”
李雨婷说:“那您还帮我保存一中午呢!”
陈若风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李雨婷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说完,李雨婷就笑了,脸上有点羞红,在旁桌学生隐含着“这俩说话是不是有病?”的眼神中,转身跑了。
后来这瓶饮料被陈若风摆在了书桌上,跟糖糖送的NBA纪念册摆在了一起。
老三曾问过陈若风:“知道NBA啥意思吗?”
陈若风摇摇头。
老三说:“就是‘牛X啊’的缩写呀!”
陈若风信了老三的话,一直认为打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