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雯给你说了什么？”

“她说了好多啊，我猜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和我说……”温洛表现得一惊一乍的模样，“温洛，你别信，她都是骗你的。”

温洛将自己的表演发挥的淋漓尽致，却不知许嘉衍低垂着眼眸，避开她的目光，不敢看她。

“她说你都是骗我的，你说她都是骗我的，你们怎么都这样啊？那我怎么办？我该信谁啊！”温洛故作坚强的说着，不曾考虑过许嘉衍内心的酸楚。

“信我好吗？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

看着温洛眼中的决绝，许嘉衍卑微的哀求她，“真的，你再信我一次好吗？我求你了。”

他的声线很不稳，就像是在空气中刻画下斑驳笔迹。明明是羽毛般的质地，却令温洛觉得如刀劈斧砍般的疼。

他的眼睛亮得像是在闪光，他的嘴唇在极力压抑着抖动。

温洛看着他这副模样，将牙关咬得极紧，可到头来连出声的勇气和力气都消失殆尽，只得先摇头，说，“不好。”

许嘉衍望着她，内心深处的无望在蔓延，又于沉静中崩裂。

“许嘉衍，我只是单纯，但我又不傻，我分得清是非对错。”温洛笑得很轻松，轻松到简直把许嘉衍心脏攥在掌中，慢慢挤压揉搓，酿出酸楚血浆。

“只是这次我不敢信了，谁也不敢信了。”

许嘉衍听后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去，无声无息。

空旷的大道上，只有他们两人，寒冷的冬夜，他能看清自己呼出的雾气蒙蒙，他透过雾气看只到他胸口的温洛。

恍惚间，他发现，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温洛。尤其是这次的倔强无比，和他印象中的温洛不是同一个。

温洛盯着黝黑紧实的柏油路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已是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你说你和沈雯谈恋爱是被迫的，我当时真的信了。”

“因为是你，所以我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可……”回忆当时的场景，温洛忍不住的颤抖。

“可沈雯说，你都是在骗我的，而且，而且你都和沈雯……”

温洛看着他，艰难吐出，“你都和沈雯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骗我？”

许嘉衍奋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额头上的青筋尽显，隐忍的说，“温洛，我没有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你要我说多少遍？”

“你说你不傻，那你怎么就分不清我对你的感情呢？”

“你到底是分不清，还是不想分清？”

他们对视了似乎有一辈子那么久，而后温洛艰难的移开目光，勉力掩去眼底复杂的情绪。

确实，温洛曾经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的她就是不敢分清，她害怕这一切到最后只是自作多情。

她觉得他们之间仅限于朋友之情，这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在通红的眼睛和发红的鼻尖的衬托下，温洛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她剧烈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要回家了。”

她选择逃避，逃避这个她难以回答的问题，转身就走。

但许嘉衍不肯放过她，拉着她的胳膊，拦截她的路，和她面对面的逼问，“你能不能别一遇到事就当缩头乌龟啊！”

温洛踉跄一下，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吼声吓得不敢再乱动，

许嘉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对方，看她受惊的样子，又降低嗓音，问她，“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温洛直直得对上他的眼神，只觉得那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深渊，她放下眼眸，视线摇摆不定，装聋作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嘉衍眨眨眼，全然收起了面上向来漫不经心的神情，肃然的模样完全不像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态度诚恳而认真，“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看不出来吗？”

她听到许嘉衍直白的话语愣了一下，抬起头，正好撞上他盛满细碎星光的双眸。

她觉得自己胸腔左侧的那个位置的脏器好像在乱撞。

她一怔，避开了他炙热的眼神，怕他目光中的爱意越出眼睛击透自己的心。

无言对视中，仿佛有千斤石头压在胸口，她被难过杂糅着怜惜一起捆住，箍得全身发痛。

许嘉衍讨厌她的目光躲闪，攥起她的手腕，上前半步，逼问她。“说啊！”

温洛挣脱着他的束缚，大声喊叫，“看不出，看不出还不行嘛！”

许嘉衍怔住了，慢慢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