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疼吗?”
温洛那因缺水而稍稍皲裂的嘴唇半张开,“渴,好渴……”
温东海听后手忙脚乱的去桌子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到她嘴边,“没有热水,你先将就一下。”
许嘉衍看着她急切的喝了两口,才出去找护士拔针。
其实病房床头就有呼叫器,但许嘉衍却坚持出去。
一是想留给他们一些空间,二是他不知道该以什么状态去面对温洛,更准确的来说,是害怕温洛有心理负担。
再回来时温洛已经睡熟。
年轻的护士走前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许嘉衍认真听着,心里也默默记着。
“叔叔,你先回去吧,顺便收拾收拾温洛的东西,这里什么也没有。”许嘉衍看着桌上的两瓶矿泉水,还是刚刚张浩走之前帮他买的。
“那行吧,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点来。”温东海依依不舍的又看了看温洛两眼才出门。
温东海走后,许嘉衍坐在没有靠椅的凳子上注视着她。
在安静的病房里,她躺在白色的床上,面容苍白如纸,仿佛没有一丝血色流淌到她的脸庞,她那刚刚才得以湿润的嘴唇依旧发白,紧蹙的眉头像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
许嘉衍起身,轻轻的为她抚平眉头。
只是她的眉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许嘉衍像哄孩子一般,声音温和,“温洛,快点好起来吧,我们还要一起打怪兽呢。”
——
“啪啪——”林子轩下手够狠,两掌下去温洛原本就红的左脸现在变得更加红肿。
“温洛,你装什么装?”
“当婊子还立牌坊?你不嫌恶心吗?”
“裸照都拍出来了还遮什么?”
温洛死死的拽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我没有!我不是!”
“草!”
林子轩耐不住性子了,左手狠狠的掐住温洛的脖子,右手开始发狂似的扇打。
“别打我——我好疼——”
“别打我——”
“别打了——”
温洛从噩梦中惊醒,睁眼就是一片白色。她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缓解自己的恐慌,却发觉空气里还是那万年不变的消毒水味。
她现在吞咽困难,嗓子眼干痒难耐,侧头看到疲惫的趴在床边睡觉的许嘉衍,没有叫醒他。自己放缓动作抬起胳膊去寻找桌子上的矿泉水。
“你醒啦,怎么了?”许嘉衍余光瞥见桌上的水,然后动作飞快的越过她伸出的手,先一步拿过来。
许嘉衍贴心的半扶起她,将瓶口对准到她嘴边,动作轻缓,语气柔情似水,说,“慢点喝。”
温洛大口喝了两口后才觉得舒服多了,瞟了他一眼,说,“我舅舅呢?怎么就你自己?”
“他先回家收拾你住院需要的东西。”许嘉衍拧紧瓶盖放回桌上,再看向她时,对方已经低垂着头,看不清任何神色。
“要住多久?”温洛轻声问。
“可能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吧。”许嘉衍揉着半阖的双眼,长时间的高铁再加上一晚上的奔波,他已经困的不行了。
温洛察觉到后,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你回去吧。”过了好半晌,才用赶人的态度对他说,“别再来了。”
“你先睡,我出去看看哪有卖早餐的。”许嘉衍有意逃避话题,“想吃什么等会儿发给我。”
说完又想起来对方还不是他的好友,“我加你,你记得同意。”然后快步逃离现场。
微微亮的天色刚泛起点点绯色,寒冬的早上,行人很少,许嘉衍傻坐在楼下花园里的长椅上,抬头望着病房的方向,如果在此刻来根烟就再好不过了,许嘉衍如实的想。
等他拎着自认为最好吃的早餐回去的时候,听到了病房里的吵闹声,他趴在门玻璃上看向里面。
“所以你觉得我不应该报警?”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温洛目光瞥向一侧,低低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不承认,或者有自己的说辞,就比如你们是两情相悦或者……”或者声称你是自愿的,怎么办?
男人最了解男人,只要他死咬着这一条不放,这案子就会陷入僵局。
“我就是害怕到时候警察会不顾你的感受,要你一遍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