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是个懂仗势欺人的,姑娘都立起来了,她更得强一些。
快步上前抓住行刑人的手臂,茯苓的小身板还恶狠狠撞开了其中一人。
崔氏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只愉自然不对她,问对俞顺施暴的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吧?不知道他是谁?”
青黛嘴上不叫大俞多管闲事,暗地里还是悄悄叫人给俞顺盖住了屁股。
钱嬷嬷连滚带爬地过来,泪眼婆娑扶着昏过去的俞顺,想喊想说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以前大俞没这样发过脾气,在场有些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如今猛不防来这么一下,众人惊得膝盖都发软。
那气势,比太太还厉害。
崔氏本来就气得失了智,这会儿看到大俞过来,竟然敢管她,教训她的人,当即手抖了起来,“你——你——你这个——”
“母亲想好了再说,这些话,是会传到父亲和祖母耳朵里的。”
别以为在她的院子里,就没事。
崔氏总算是恢复了些理智,迫使自己吞下那口窝囊气,胸口起起伏伏道:“好,你可真是母亲的好女儿,帮着别……”
心里再不待见俞顺,她也不能说他是‘别人’,咬牙切齿改了口,崔氏目眦尽裂道:“你可知他犯了什么事,就敢护着他!”
“无论他犯了多大的事,母亲都不能在这里打死他!”
只愉丝毫不惧。
她一句话,总算是彻底将崔氏的理智拉了回来。
再看瘫在刑凳上的人,崔氏连连后退,被人扶住才没跌倒。
她恨不得让俞顺消失,连带着他的生母。可事实上,她非但不能动手,还得装出慈母样子才是。
但是……
她真的做不到,那比挖了她的心都难受。
她办不到。
她是真的有病吗?并没有,她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拿女儿撒气,在怨俞显没有守住承诺,为了要个儿子,答应宋姨娘进了门。
是她不能生吗?十日里同床共枕,他兴致缺缺只有一天碰她,到后来……甚至连挨着都不乐意,她哪里给他生儿子去!
她恨!
恨老太太装看不见,不给她管家权,还不训儿子,任凭她在这个宅子里自生自灭,生无可恋。
不找点事情做,她怎么熬过这一生啊!
“都散了吧。”
看到女医娘子过来,只愉扬声开口。
先把俞顺治好再说,本来就皮包骨头个孩子。
崔氏重新直起腰杆,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傲慢,“他偷了我的翡翠簪子,就是打死了也活该!”
仿佛要咬下俞顺的一块肉。
手脚不干净,放在哪里都是不被人所容的,更何况,他是府上的小主子,更要严格。
只愉皱眉,“他是疯了?去碰母亲的东西!”
俞顺若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会如今这般。
“母亲亲眼看到的吗?如此轻易下结论,不如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压下去,好好问问到底是哪个糊涂的!”
女医娘子着手给俞顺检查伤处,不禁皱眉,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下手也太狠了些,这身子骨哪里遭的住?
崔氏被踩到了肺管子,当即朝着只愉喊道:“证据确凿,在他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替他狡辩!”
只愉直接将崔氏院子里还没走的几个忠仆扫了一遍,“谁陷害五爷,还不快站出来?”
茯苓跟着凶巴巴盯着每个人,见他们一个个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觉得他们姑娘威武。
依着崔氏的极端性格手段,只愉都怀疑,是她故意叫人栽赃俞顺。
女医起身,走到只愉跟前。
她刚想说这里不行,得把五爷抬走上药,就听崔氏梗着脖子青筋爆出道,“是我亲手做的,你来叫人绑了我吧!”
平地一声惊雷,崔氏的人纷纷把下巴埋到了胸口,而茯苓则是瞪大了眼睛,青黛蹙紧了眉头。
“我只当母亲是气急了说糊涂话,好生歇着吧,弟弟我带走了。”
几人合力把俞顺抬到宋姨娘的院子里,只愉直接去了老太太那边。
不尊母亲,她得请罪。
老太太那边,也听到了信儿。
动静闹的大,这会子老太太什么也看不进去。头还晕。
月琴给老太太按着头,一边哄着,“老太太别急,大姑娘已经去了,顺五爷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