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在大征服者帖木儿的军事体系下,千夫长已经算是一线的最高级军官了,以巴达克为例子,他就是那种标准的,从尸山血海中硬生生靠个人的努力和运气杀出来的千夫长。
但更多千夫长则像青格力那样,是继承下来的,这倒不是说青格力那颜不够英勇善战,毕竟以蒙古人的传统,要是一个千夫长在个人武力,指挥能力上都不行的话,他早晚得死在战场上的暗箭之下。
但平心而论,巴达克在个人能力方面依然要比青格力那颜要强上一大截,而且这种强还是全方位的,骑在马上,他是个不次于青格力那颜的骑兵将领,下了马巴达克也是个非常出色的步兵将领。
就算不在战场上,巴达克也依然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领袖,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从后勤到打仗的所有事,和穆扎法尔一样,他们这一批年龄在三十岁上下,背后没有大家族支持,没有权贵或是教团干涉的精英,才是大征服者留给汗国最大的礼物。
只可惜,那位大征服者自己最终还是败在了暮年后的冲动中,他知道自己等不到当年种下的果实成熟,所以选择了最后的疯狂,如果他远征大明的计划真的成功了,那他将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成吉思汗第二,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巴达克自己大抵是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曾经背负着怎样的期许,他只是习惯性的用这样的话来鼓舞自己的士兵,为了帖木儿...也许当年他曾经真的为了这句话而拼过命,但现在这也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举着盾牌的巴达克没有回头去确认到底有多少士兵跟着自己一起发起了冲锋,他总担心自己会被士兵所抛弃,一个人冲向敌阵,那几乎是每个指挥官心中的噩梦。
毕竟,虽然他们成功回到了名义上属于汗国的土地,但一切都变了,连巴达克自己都对未来感到茫然,他不确定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会不会像自己一样产生一种绝望。
但好在,这支军队依然是巴达克所熟悉的那支军队,面对坚固的城墙,射术精湛的敌人,他们没有任何畏惧,而是和他一起顶着盾牌掩护着携带攻城梯的队友,靠近了城墙。
在距离城墙不到五米的地方,几个勇敢的士兵将巴达克围在中间,用盾牌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堡垒,而巴达克则喘匀了一口气,拿出手中的战弓,开始按个点名那些敢露头的黑羊人。
如果箭塔里的弓箭手还能发挥效果,那巴达克肯定不敢站在这里和城墙上的箭手对射,但现在——
巴达克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大炮轰塌了棚顶的箭塔,肆无忌惮的张弓射箭,将一个探出身子试图攻击他的黑羊人直接射落了城墙,这种在城下点名防守者的射击方式,只有对自己最有信心的射手才能做到。
他需要同时兼顾正面城墙所有城垛,非手疾眼快之辈才能不漏破绽!
如果李如风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巴达克现在正在做的事,像极了他在骑砍二中所用英雄的工程方式,如果他再勇武一点,一会就该挤开碍事的友军,自己顺着攻城梯爬上城墙用拜年剑法磕头攻城了...
马尔丁城是一座山城,因为只需要建造西侧和南侧的城墙,所以它的城墙又高又厚,巴达克他们要用的攻城梯也不得不造的超过四米长,才勉强够用。
这样的大型攻城梯极大程度的影响了士兵们靠近城墙的速度,在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后,第一架攻城梯终于顺着巴达克所开辟的‘火力薄弱区’靠近城墙根。
他们这也就是欺负黑羊人在马尔丁城没有准备足够的守城器械,不然早早几锅热油或是土炸弹下去,巴达克就该命丧黄泉了。
不过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也是因为李如风向巴纳克保证过,城墙上没有那些东西,而巴达克则选择相信了李如风的话,他和黑羊人对峙了将近一周时间,多少也能摸到点底。
那些黑羊人一直没有放弃冲破他们阻拦重获自由的想法,毕竟城内的防守者是以骑兵部队为主的,他们不想把自己束缚在城市内...
巴达克一直不太理解那些黑羊人的想法,他在更靠近基督徒的土地上生活了五六年时间,从战略角度上而言他更习惯以城市为战略节点,以城市为核心,才能对周围的土地进行有效控制。
在这方面那些医院骑士团的异教徒就做的很好,他们在士麦那建造的堡垒非常坚固,巴达克就是靠着那座堡垒才熬过了大征服者死后最初阶段的混乱。
只不过后来士麦那的居民开始拒绝向他提供更多补给,而且医院骑士团也大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巴达克在不得已之下退出了士麦那。
所以他很清楚,如果城内那些黑羊人放弃所有幻想一心防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