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挽讪讪一笑，原是杨砚清把她带回来的，没把她丢在蓬莱山曝尸荒野已是万幸中的万幸。

在紧要关头，鹿挽当时昏死了过去，对蓬莱山最后的记忆模糊不清，不知道烛阴的结果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杨砚清杀了。

她在心里叹口气，蓬莱山哺育了万千生灵，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仙山，不可一日无主，看烛阴如今的状态，已不足以胜任山神一职，改日，她得要向五神禀报此事，看看桎梏形成之前，可有其他神官流落凡间。

“秋实，我晕过去的这段时间，杨主上可有交代你什么事？”

秋实拧了拧擦脸布，不漏一个字，直言道：“交待了啊，主上要我好好照看你，不能让你死喽，他说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md，死病娇。

“对了，主上给你留了一个小锦盒，我打不开，看样子应该是首饰，我给你收拾起来了。姑娘，三日不吃不喝，是不是饿极了，我去做些桃花酥和清粥垫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只适宜吃些清淡的。”

首饰？杨砚清是那种会买这么娘的东西的人？

鹿挽顿了顿，唤回半个身子已经踏出门的秋实：“秋实，把锦盒拿过来给我看一下，算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看。”

药堂里，鹿挽着看着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画着大红牡丹的盒子，沉默了。

这品味……真的是了。

她拿起锦盒，端详着，怪不得秋实打不开这个锦盒，因为它就是个完全封口的盒子，四面八方密不透风，没有一条缝隙和痕迹，也没有什么按钮机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鹿挽的眼眸一动，她咬破食指将血滴了上去。

“啪嗒”一声，锦盒自动裂开。

“果然有封印。”

还是用她的血做的封印。

那么里面一定是傲霜枝了。

鹿挽好奇地探出脑袋，顺着裂口看进去，接着她闻见浓浓的血腥味，一个黝黑的眼球骤然出现，直勾勾地盯着鹿挽，三眼相对，空气诡异的静默。

她一时怀疑自己的眼睛，可视线一转，她看见了眼球旁边躺着的熟悉的蚯蚓阴暗爬行的字体：“傲霜枝”。

“…………”

鹿挽与他挨得极近，一脸八卦的样子：“怎么样，有效吗？”

楚熠刚咽下口味古怪的药，闭眼双手合掌凝聚灵力，灵气从下而上汇聚在他的喉咙处，他突兀的喉结性感地滚动，小花孔雀的额头满是大汗，看他眉头紧锁地样子，大抵是烛阴的阴眼很难吸收。

半晌，他睁开双眼，猝不及防与某小鹿的视线对上，他心头一震，可是那双杏眸只有关切，并没有他渴望的情意。

楚熠清了一下嗓子，别开视线，不自在道：“无、事。”

声音有点沙哑，说话不连贯，也断断续续的，鹿挽摸着下巴思量，看来还差点日子需要调养，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楚熠能够正常说话了。

她最近可要哄着杨砚清那边，免得让他知道她把他的药给了楚熠，否则，她和楚熠一定会被病娇扔到十八层地狱油煎火燎。

“我给你配些药，你按要求服用，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好了。”鹿挽去到药柜，就着名字，把自己想要的药材一个个拿出来。

楚熠盯着她的背后几秒，跟了过去。

“你、你还要、留在、临山、寺？”

“嗯。”鹿挽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忙着。

“为、为什、么？我的、舌头好、了，不、不用待、在、临山、寺了。”

鹿挽：“嗯，所以你可以离开了，我一会儿就去找杨砚清，找个借口把你送出去，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联系归鸣宗的人，让他们把你接走，然后恭喜你获得自由，不用在临山寺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换句话就是，你走，我留。

“为、为什么？”临山寺都是魔头，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你不肯离开。

鹿挽悠悠转身，小师弟年纪比她小，个头倒是高很多，鹿挽离他近，看着他有点费劲，还要仰头，她叹口气，她何尝不知道楚熠在想什么：“楚熠，回到归鸣宗，我必死无疑，留在临山寺，因为杨砚清的原因，至少他现在不会杀我。”

她的一句话，把他堵的无话可说。

回归鸣宗，必死无疑；留临山寺，一线生机。

楚熠失魂落魄得低下头，眼睫遮住一闪而过的失落，手指掐着衣服缝。

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