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镜沼如约去周清浅家里补习,周村长笑着接待了他,拿了蔗糖给两个孩子吃。
周湾村,有人家里丢了两只猪,怀疑是邻居偷的,两家吵得不可开交。
周村长和他的妻子两人一起离开去处理那件事了,只留周清浅和肖镜沼在家。
周清浅很小就有自己的房间,只是肖镜沼说:“女子声誉清白之重,镜沼不得进。”
而周清浅只是骂他:“大木头,你我年纪尚小,不必在意这些。”
肖镜沼坚守本心,不为所动。
周清浅也无所谓,反正在哪学习都一样,都学不进去。
肖镜沼摊开书:“先生教的哪些你不懂?”
哪些不懂?说实话,周清浅连先生讲了哪些都不知道,她扫视自己的课本,随便找了一页,指着其中的某句:“这个。”
肖镜沼凑近一看,黑眸微眯。
好一会儿了,他都没话。
莫不是自己瞎找的太难了,难住他了?周清浅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准备重新再找一句。
这时,肖镜沼的小手压住书册,面色古怪,略低头与她对视:“先生,还未讲到这。”
他又往前翻了十几页,指着某段话:“从这里开始往前,你有哪些不懂?”
“……哦。”周清浅不觉尴尬,在肖镜沼指的页数里,果然瞧见了比较熟悉的句子,心里对这个冒雨求学的男孩子印象再次刷高,如此枯燥乏味的文言文竟能读的下去。
“这句,不懂。”
是那句: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貂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
下雨时听的内容,并不是很完整,还是肖镜沼回家请教了父亲才弄明白的。
肖镜沼:“行为要忠信,言语要笃敬,言行一致。
做到这些,世间就会容纳你,倘若没有做到,与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会产生隔阂,到时间就会众叛亲离,无人在意,孤独一生。”
“可是,言忠信,行笃敬,真的很难,我不信天下人皆能做到如此。”
“自己问心无愧即可,没必要强求他人。”
说到问心无愧,周清浅忧郁地趴桌:“对我而言,问心无愧也很难,就好比是先生讲课,我每天都劝说自己要好好听课,不可打盹,结果还是睡了一整天。真的会众叛亲离、孤独一生吗?肖镜沼,我好怕。”
“我不知道。”
世事无常难料,谁也不能知道未来能发生什么,究竟能否坚守本心,说不准。
肖镜沼:“可有其他不懂。”
有,怎么可能没有!
“这个这个!”
肖镜沼讲课很厉害。
他不会单纯地只讲意思,他会举例许多有趣的案例吸引她的注意。
周清浅不知不觉从随便瞎指,变成了认真求学。
难得听懂一句枯燥的句子,她高兴极了,一抬头,干净的丹凤眼对上男人浸上笑意的眸子。
风吹过,她的碎发与他空中交错。
四目相对,两人皆怔愣无言。
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那一天,少女红了脸,少年乱了眸。
外面传来推门的声,周清浅最先起身,低着头躲避肖镜沼的视线,娇娇滴滴地说着话:“是爹娘回来了,我去开门。”
肖镜沼也有点不自然,清了一下嗓子,道:“好。”
周清浅颔首,小孩子最难隐藏心思,她不安分捣鼓着的手指充分体现了她的娇羞。
真怕自己的脸会在他面前红透,她马不停蹄地离开。
可走出门,她愣住了。
眼里的笑意,成了错愕。
大门已经被粗鲁地推开,铁锁可可怜怜地半吊着。
房门口的哪是自己的爹娘。
一个扛着大刀的魁梧刀疤男正在翻腾那挂在墙上的布袋,抽屉全部被拉开,地上掉了一大把的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周清浅突然出现,把刀疤男吓了一跳。
可仔细一瞅,只是个小姑娘,他立马凶悍恶煞道:“银子在哪放着!”
周清浅哪见过这场面,当即就张嘴准备大叫。
刀疤男眉头狠狠一皱,快步上前,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外面拖进了屋里。
周清浅疯狂挣扎,刀疤男直接扇过去,随便拽了一个破布塞在她的嘴里:“死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