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翕动,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亲自养大的女儿,有多聪明,没人比她更清楚。
屋子里,凝重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良久。
“妈妈,跟我一起去帝都吧。”
时隔半年,宋知栀再次提起这件事。
今年2月份,春节后收假,她就跟母亲提议过。
等她毕业,找到工作,就带她一起去帝都生活。
这些年上学期间,她年年拿奖学金,再加上比别人千百倍的努力去提升自己的计算机水平,在网上也接过不少单子,有一些积蓄。
再加上工资,足够支撑起她和母亲在帝都的日常花销。
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住行不愁,还能有结余。
“小栀,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大城市的生活。”
余宛凝依旧是以前的理由。
“这房子是你爸留下来的,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守着它,也守着你爸。”
“可是爸爸也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死物受尽委屈。”
宋知栀几乎是忍着痛说出这句话的。
父亲于她,于母亲,都是拼图最不可获取的那一块。
但人要往前走。
“如果他知道,您留在这里,要承受非议,要受尽委屈,那他也不会开心。这些,不是他想看到的。”
“小栀,你不用再说了。妈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妈妈!”
“如果你还当我是妈妈的话,那我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余宛凝声音依旧柔和,不疾不徐的样子。
但语气却认真又严肃,“没错,我是你的妈妈,但我首先是我自己。小栀,妈妈知道你的好心,但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妈妈希望你能尊重我——就像我永远尊重你那样。”
宋知栀张了张口。
却在对上余宛凝目光的时候,败下阵来。
余宛凝的眼睛慈和又犀利。
那一刻,宋知栀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窥到了自己的私心——没错,她的确是想照顾母亲,却只是一厢情愿的,用自以为好的方式,要带她离开。
仿佛脱离了这样的环境,自己就完成了一场对母亲的救赎,对痛苦和不幸的逃离,兑现了一个女儿向父亲许下的要陪着妈妈,照顾好妈妈的承诺。
却忘了,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宋知栀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
“我知道了,妈妈。”宋知栀的声音很轻,她移开视线,低下头。
余宛凝有些愧疚地摸着宋知栀的脑袋,“抱歉,小栀,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宋知栀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笑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不逼您。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你想怎么处理?”
“明天您就知道了。”
隔天,余宛凝知道宋知栀所谓的“处理方式”后,差点没再度厥过去。
张婶冲进宋家院子,拔高了声音,带拉带拽。
“宛凝,出事了!小栀那丫头是疯了吗!她竟然拎着菜刀去徐家了!刀面沾了一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