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不予采纳。”

“于是张钦只能以巡关御史的身份下令部下不给武宗皇帝开关，且放出狠话道，‘敢言开关者斩’。”

“最后武宗皇帝只得返回京师，待得二十日后，趁着张钦巡视白羊口时，再次微服私行，从德胜门出京师，在夜晚突然疾驰出关，并令宦官守关，把张钦反困在了关内，这才得以如愿以偿。”

“一年之后，武宗皇帝再经宣府返回时，‘张御史闭关三疏’之故事已经盛传京中，最终这武宗皇帝也没有追究张钦横阻圣驾之罪，因为巡关御史刚直不阿，是成祖皇帝留下来的旧制。”

“若是连巡按都欺骗朕，那成祖皇帝若在天有灵，定然是捶胸顿足，恼恨不已啊！”

皇帝狠狠地憋了一口气，故意将自己的脸涨得通红，“谁曾想，这宁远之战后，朕分发赏银时，让辽东诸臣清查关宁军人数，结果洪如钟、高第与袁崇焕三个人上报上来三个数。”

“去年孙承宗离任时，报上来的关宁军数额是十一万七千人，高第报上来的数字是五万八千人，袁崇焕是请以十万五千人汰为八万。”

“而依照这洪如钟的说法，如今山海关内外共有官兵九万三千二百余名，只是这‘九万三千名’的数字是‘见在人数’，包括辽东文武各官名下的所有杂役仆从，并不单单指关宁军兵额——你们说说，这不是把朕当三岁小儿糊弄吗？”

冯铨这时又要开口，“皇上……”

朱由校立刻截断道，“朕还没有说完！方才冯卿以郭子仪比袁崇焕，那么朕就要说了，昔年郭子仪能做到‘权倾天下而朝不忌，功盖一代而主不疑，侈穷人欲而君子不之罪’，那是连自家宅邸都四门洞开，任人出入而不问的。”

“这唐肃宗给郭子仪的每一分钱，郭子仪都能清清楚楚地展示出来这个钱花到哪里去了，倘或郭子仪要是敢跟关宁军虎糊弄朕似的这么糊弄唐肃宗，怕是早就被构以不臣了罢？”

“依我朝明律，都察院总理宪章纲纪，因此各御史纠察弹劾的事，必须写清年月与证据，不得以空话诋毁，挑剔细节，监察御史出外巡按后覆命，都御史必须复查称职与否后才得上奏。”

“可即便如此，这洪如钟报上来的数目，依旧与边臣奏疏上的数字大有出入，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清查关宁军是否虚兵冒饷一事事关重大，根本就不是朕开个九卿会议，更换几个御史科臣就能解决的。”

“所以朕派内臣去辽东，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袁崇焕好，要是单靠巡关御史就能查清兵饷数目、功罪情状，朕倒是乐得不闻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