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番商一伙有七八个人，十来伙人凑在一支商队，他们现在就租住在南巷子的两个大院里。

沈明暄带了几个纪宝斋的掌柜来验货。

林平乐跟在后面，听小麦给她讲这些玉石的相关知识，不时心里惊叹。

“宿主，这两块玉应该有点问题。”

林平乐看了一眼小麦标记的玉石，这是今天验的货里的重头戏，两块极大的白玉，装在一个箱子里，各占了一边。

“这块色正肉细，光泽暖白，手握如酥油，不错不错。”

几个掌柜查验后，面露喜色，这种大块的白玉拿去雕了观音像，卖出一个去就能抵铺子一年的流水了。

“小麦，你说哪里不对，掌柜们验过说没问题呢。”

“中间颜色折射波长不对。”

林平乐没听懂，看了眼沈明暄，又看了看那块石头，有些犹豫，这石头的好坏难以直观看出来，他家的掌柜都说没问题了，按理她最好别多管闲事。

可是，要是这石头真有问题，沈大哥不就得亏好大一笔钱吗？

要不要说呢？

“林平乐还是决定告诉他，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有话说，在他附耳过来时，小声说：沈大哥，这两块石头好像不对，要不要切开看看。”

沈明暄闻言目光在几个掌柜面上扫过，又去看玉石，然后不动声色道：“这两块玉石我已有了安排，事关重大，几位再检查检查，可别出了差错。”

几个掌柜一听这话，又到那箱子里细细查验了起来。

其中有个掌柜没动，且眼里带了不满与愤怒，“色正肉细，光泽暖白，手握如酥油，上乘白玉我看了几十年了，不会看走眼，倒是大少爷，既然要管这纪宝斋，可得学点能耐，不然像今次一样，进货都要叫了我们来验货，可是要耽误了生意。”

旁边有与他交好的掌柜扫了眼沈明暄无甚表情的脸，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

“拉我作甚，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大少爷逞能，一上任就遣走了之前的管事，自己又是什么都不会，生意哪有那么好做。”

“别以为我没听见，刚是这小子说要切开这玉看看，大少爷听了就来让我们重验，不就是想找借口，大少爷，做生意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铺子经营不好，老王你们几个说，咱们一人手下几十口，加起来上千口人，还怎么活？”

沈明暄慢慢踱回去，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等这人的高谈阔论结束，才放下茶杯。

茶杯与桌子相碰，发出“噌楞”一声。

他又把这几个掌柜挨个看了一遍，这些掌柜都是之前的老人，那边虽然插手了这生意，但因他爹从中周旋，只是换了管事，笼了这些年的收益去，倒是没动成下面的掌柜们。

但是，时间久了人心也会变，这人不知道是确实担心生意，还是被那边收买了去，故意这样说，妄图惹他生气转移注意力？

几个掌柜见沈明暄不说话，只是目含威压地盯着他们看，都有些瑟瑟。

林平乐被低气压压的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后面那些盯着他们验货的番商更是觉得摸不着头脑。

半晌，沈明暄对身后的随从叮嘱了一句，就上来一人捂住那闹事掌柜的嘴，把人带出去了。

闹事掌柜“呜呜”叫着挣扎，但没用，被身强体壮的随从拉出去了，其他掌柜感觉出了一身冷汗。

沈明暄倒是自得，他过去把那两块大玉石掂了掂，感觉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又喊人，“王掌柜，拿器具过来，把这两个玉石切开看看。”

其他几个掌柜一听大少爷要开，顾不得害怕了，开口劝阻，“大少爷，这大块的玉石难得，开了就不值钱了啊。”

“是啊，大少爷，不能开啊。”

“大少爷三思啊。”

沈明暄又一眼扫过去，众掌柜被看得后背发凉，都闭了嘴，王掌柜去找人拿了工具来。

“沈少爷，我们这买卖向来没有开石看的说法。”

“没错，你虽是初次与我们做生意，可也不能坏了我们这行得规矩。”

“没错，你要不是诚心买卖，这生意我们不做也罢。”

几个番商站在箱子前面，拦着不让开石。

“开，要是这玉没问题我出双倍价格。”沈明暄说罢，看了一眼还想说话的番商，“这等划算买卖都不愿做的话，我倒要怀疑诸位是不是来与我做生意的了。”

那人闻言闭上了嘴，额头上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