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点力道，哪里还能再囚住她？

姜依想问：你的内力呢？

你为什么现在这么脆弱了？

就像……

就像一个普通人。

姜依心底也有一个怀疑，可她不相信。

却又无法解释给他疗伤时，他内力全无的身体状况。

【他……真的疯了么？】

……

无论梦里梦外，这是拓跋景玉第一次对姜依彻底交心。

敞开了一切。

没有丝毫试探和城府。

只想剖开真心，让她看见他的改变。

从前的他总想要试探姜依。

想要一步步控制她，想要让她只依赖他、离不开他。

而如今的拓跋景玉自然变了。

从他废了自己艰辛多年、引以为傲的武力后。

他只想用行动告诉妻子：

其实是我离不开你，从来都是。

“我为你招魂十年，所有方法都失败了。”

“骊珠长大后很像你，我为她早早定下林家的小世子...为她铺了女帝的路。”

“后来，因为知道等不到你，便自尽了。”

“而后是你知道的，我醒来了。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拓跋景玉想说这是上辈子的事了。

可是话到嘴边，他觉得不重要了。

无论是真的上辈子；

还是如依依说的，这只是上天安排的、一场警示的梦。

他也不确定。

是不是自己疯了？幻想了这一切？

拓跋景玉从小见过太多疯癫的拓跋子弟。

他觉得就算自己疯了，也没什么可疑惑的。

就算他疯了，只要还记得爱姜依就好了。

姜依推开他的怀抱，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

“你自杀了？”

男人点头，笑得痴迷，又异常温柔。

拓跋景玉不愿卖惨，没说梦里的他做了多少会令姜依同情、心疼的事。

如果换作从前，他会说。

还会不动声色地、会添油加醋的说。

因为他了解妻子。

知道她坚硬的、理智的、成熟的外表下，一颗心有多么柔软、多么清醒。

如果他此时选择把那十年的经历老实交代，她八成会原谅自己。

可是拓跋景玉不想。

他不想要姜依的同情，也不想要她难受，更不想她因此一遍遍回忆起他曾做的蠢事。

前世今生，大梦一场。

他曾伤害她的事无法更改。

他磕的无数头、他后来颁发的仁政、他把对姜依的伤害十倍、百倍地还在自己身上....

这才终于换来了“梦醒”的机会。

上苍第一次怜悯他，给他机会对妻子忏悔。

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依依，可怜可怜我。不，不用可怜我！”

“请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梦不会发生。”

“你想要完成的任务，我帮你，很快，两个月……不，一个月就行！”

姜依一直沉默着。

慢慢的，她的眼睛跟着红透了。

一颗眼泪接着一颗地往下掉。

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还有他身上的血迹……

【这个神经病】

拓跋景玉赶紧捧起姜依的脸。

看着她这模样，他嘶哑着声音却在笑：

“我爱你，我爱你姜依，从来只爱你这个灵魂。”

“你是我的妻子，是骊珠的母亲。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好不好？”

他低头吻去姜依的泪水，卑微地说：

“除了李富贵和奶嬷嬷，依依是第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你做的点心很好吃，真的很好吃，我每次都吃干净...”

“后来我发现，原来...你只是利用我...所以我害怕，怕你利用完了就不要我了。”

“我当时很暴躁，很恐慌，很难受。”

“我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耍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姜依一听，眼泪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