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地直抽抽,道歉地说:
“对不起,我要救我妈妈。”
拓跋景玉捧着姜依的脸,拇指抹去她的眼泪。
“无论你信不信,除了背叛,我最厌他人利用我。”
“可是我没有怪你,一点也没有,从来没有。”
“我觉得能被你利用就好!就怕你不图我什么……”
拓跋景玉黑漆漆的眼底倒映着她的微表情。
他想试探,又不敢,也生生忍着。
……
天色渐黑,黄昏已然褪去。
宁安宫内安静到诡异。
所有宫人都不敢接近主殿,从他们听见皇上崩溃的哭声和祈求声开始。
太监和丫鬟们吓得魂都要飞了,生怕事后被处死。
除了李富贵,所有人逃命似的全跑了!
主室中。
姜依已经被重伤的拓跋景玉抱上了床。
“我母亲生下我就死了,父皇也厌恶我...兄弟姐妹都欺负我...我小时候其实很害怕...认真讨好每一个人……”
拓跋景玉跪在床上,伸手抚摸姜依的双足。
“后来,我被送去当质子,这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
拓跋景玉慢悠悠地说起当质子时,吃过馊饭,被绑起来当人肉靶子,给皇子背锅被抽鞭子……
姜依知道这些。
可从他嘴里轻飘飘的说起这些,她觉得好窒息,好难受。
……
“她们觉得我容貌好,想侵犯我,强迫我……差点死了……好在只是重伤,加上一身丑陋的伤疤。”
“依依,我是干净的……只有你,只有你牵过我的手,只有你亲过我。”
姜依摇摇头,哽咽了。
“拓跋景玉你别说了,别说了。”
她的袜子被褪下。
男人的大手包着白嫩的脚丫,毫不嫌弃地抬起来,低头亲了亲脚背。
“那时候,我只想把他们全杀了。”
“我从来就不是君子,不是良善之人。”
“我是彻头彻尾的小人。我自私自利,是个暴君……强制征兵令多少女人失去丈夫,失去儿子。”
“我活该被天下人唾骂、诅咒。”
“所以,你从前说的对。”
“但只有一句话是错的。”
“你说我不爱任何人,只是爱自己”
“不是的。”
“我不爱天下,不爱百姓,贪恋的也不是权利。”
“我只是想抓住唯一属于我的皇位,我只是为了补偿那个童年被欺辱的自己。”
“其实我喜欢天下纷争四起……我享受那种征服的愉悦,享受杀人、折磨人的乐趣……”
“你看,姜依。这才是冷漠无情的我,曾经真正的我。”
姜依抹了把眼泪,心口郁结的一股气彻底消散了。
“够了,真的够了,不用再说了。”
拓跋景玉的神情和心理状态不对。
这四天来,姜依早就察觉了,还有连同她自己的不对劲。
她爱他,却不敢面对,不想承认。
她想逃避,想远离,想重新开始。
可是在见到他吐血,发现他内力全无,眼看他发疯地跪下来求她……
姜依又想:我是不是潜意识里想惩罚他?
“我问,你答。如果还有谎话……”
姜依把脚从拓跋景玉的怀里缩了回去。
身量修长、长腿长胳膊的男人依旧呈跪姿坐着。
氤氲的眸子内猩红还没褪去,迫不及待地回答:
“再无谎言!依依可以用一辈子试探我!”
姜依本来想说一句:我想走你可抓不住我。
然而就听见拓跋景玉轻笑了一声。
他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居然可怜巴巴地说:
“老婆,你问吧。”
姜依:?
她先是诧异,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严肃的场合下,姜依不想笑的。
可实在忍不住。
一个身穿矜贵绣龙纹常服的男人,还是个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