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从容带着初晨去看房子。
顺着招待所向东走了800米,七拐八拐进了一条胡同。
胡同口挺干净的,没有像其他胡同堆满垃圾,有些会过日子的人家,在门口围了一圈小栅栏,里面种着一些香葱,香菜,朝天椒之类的佐料。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进的,前面是大门,里面带着个小院子,再往后是正房。
“沈大哥,这环境不错。看起来应该都是朴实人家。那位老大娘家还有多远才能到?”初晨看着沈从容。
“看到那棵梧桐树了吗?那个树的旁边就是赵大娘家。”
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就到了。
沈从容上前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让走动的脚步声。
“谁啊?”
“大娘是我,我姓沈。”沈从容回答道。
门一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小脚老太太,头发全白了,头顶还带着头巾,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可眼睛很干净,这应该是个心思透亮的老太太。
“哟,是沈同志啊,快进屋,吃饭了没有?大娘去给你热。”
一看到沈从容,大娘很高兴,“对了,广亮回来没有?他最近过的好吗?”
赵广亮就是沈从容在京市研究所的同事。
沈从容微微低头,“抱歉,大娘,我这一年来都住在陕北,没有回过京市,年前老赵写信过来,他在京市一切都好,您不用记挂他了,好好保重您的身体。”
大娘带着沈从容和初晨进屋。
初晨看了一圈,这位赵大娘应该是爱干净的人,院子中间留了一条石子铺就的小路,走上去微微有些硌脚,但看起来很平整。
院子两边被圈起了小小的栅栏,东边种两丛白菜,还有刚刚长出来的黄瓜苗。
大娘在西边种了一些鸡毛菜,长的很好,还有一部分被割掉了,应该是被大娘做着吃了。在西边的角落里,还有两个笼子,里面不时传来母鸡的咯咯声。
大娘看了看初晨,“这闺女是谁啊?长的真俊呀。”
这小女娃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梳着一个歪歪的麻花辫,眼睛大大的,像早些年苏联人拿着玩的玻璃珠子,水盈盈的,挺漂亮。
“大娘,这是我爱人郑初晨,现在是威远学校的工农兵大学生,她在县城读书。”沈从容介绍的。
“呀,还是大学生呢,可真了不起。你们两个人啥时候结的婚呀?也不告诉大娘一声,小沈,这可是你的不对,你和大娘见外了。”大娘有些不高兴,虎着脸看沈从容。
初晨连忙上前一步,搀扶老大娘的胳膊,“大娘,我和沈大哥在村里结的婚,那些远的亲戚都没有通知,现在这个年头,走个路来来回回的不容易,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老大娘拍了拍初晨,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哎,你们年轻人竟是客气,这有什么添不添麻烦的,大家不都是自己人嘛。”
“来,有什么事进屋说,咱别在外面站着了。”老大娘拉住初晨的手,带着他进屋。
房子里面一共有四间屋子,一间柴房,一间正屋和两间卧室。
柴房是专门用来储存柴火和一些生活用品的地方,进正屋的时候,一进门是用来烧火炕的厨房,连着炕的那一侧有一个大灶台,上面放着一口大铁锅。
再往里走,是一张乌木方桌,应该已经用了好些年头了,桌面黑乎乎的,但是看起来很干净,一点没有平常人家做饭的那种油腻感。
桌子上面放着两把鸡毛菜,沈从容他们来的时候,大娘应该在摘菜。
“来来来,上炕上说话。”
屋里有一股老人味,上了岁数的老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一些味道,就是人们常说的老人味。不过初晨不嫌弃,她以前在她姥姥身上也闻到过这种味道,很让人安心。
虽然老大娘是一个人独居,但屋里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的,炕上放着两个小柜子,上面放着叠好的衣服和被褥。炕的中间放着一个小炕桌,炕桌上放着一盏擦的锃亮的煤油灯。
初晨坐在炕边上,沈从容坐在炕前的凳子上。老大娘,手脚麻利的端来洗好的茶杯。
她一边拿着茶叶,一边和初晨话家常,“你们要等一会,水已经在烧着了。”
初晨连忙说:“大娘,您不用麻烦了,我们不可你就在这坐着吧。”
大娘从茶叶桶里倒了一些茶叶,“你们难得来一趟,我不得好好的招待一下你们啊!我从京市回老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