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管那边闹得不可开交的真武门跟琉璃宝楼,时旎蝶随手掏出扇子。
她一边扇风,一边转头问同悲:“你刚说什么?”
同悲莫名其妙问:“什么什么?”
时旎蝶看着他的眼睛。
这洞窟不知曾是哪个魔修关人的地方,墙上还点着以魔息为燃料的火把。
那火把的光赤红,晃得时旎蝶清浅的眼底也带上了流动的血色。
不知道是不是红光蒙蔽了视野,一向慈和悲悯的同悲在血光笼罩下显得有些邪肆的妖异。
他的容颜和时旎蝶记忆中另一个和尚重叠在了一起,使她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那个独居在旧宗门废墟上的魔僧灵钧,他曾经也是……这副模样吗?
时旎蝶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同悲眉心红印上:“大师,你这红点还挺娇俏。”
听到“娇俏”二字,同悲的眼中闪过一丝无语,须臾消散:“时施主,这是戒修宗门中,象征首徒的白毫相。”
“首徒?”时旎蝶一怔,摇扇子的手顿住。
她想起原著中魔僧灵钧的描写中,也是眉心一点红痣。
可等他入魔,屠尽自己宗门上下后,那红痣也就变成了伤痕。
“时施主?”
同悲的清朗声音唤回时旎蝶的神思,她抱歉的笑了笑。
“有点走神。大师,我是想问,之前你说这魔物有了撕裂虚空的能力,有可能是人为操控?”
同悲:“……若贫僧没记错,那应该是三章之前说的。”
“啊哈,啊哈哈。”时旎蝶心虚的扇了扇扇子:“那时候不是乱七八糟的,就没注意吗。”
同悲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忽然身边折罗赫也沉沉的开口:“从我们在风云际上遇险开始,落到这寂灭树海、遭遇魔修,以及遇到带着奇异能力的魔物……”
他深棕的眸中带上了些沉重的意味:“这一切幕后人不怀好意,却始终不将我们赶尽杀绝,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用意。”
时旎蝶看了看那缝隙,又看了看始终昏迷不醒的鹤澜山,发愁的抓了抓头发。
她看向云临:“你说方才看到了极火殿和大衍山的人?跟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是见到了。”云临抬头,有些茫然的回答:“没说什么,就说我们这边的人都有谁……”
行吧,白去一趟。
时旎蝶又问:“风徊雪也在?”
一听她问起风徊雪,一旁靠墙抱着胳膊假寐的聂归寻耳朵就竖了起来。
桓九灯就没他这么隐忍了,直接“嘶”了一声,不满看向时旎蝶:“你干嘛这么在意他?”
他可不想让这可男可女的家伙当师爹——或是师娘。
时旎蝶横了他一眼,眼神落在鹤澜山苍白如纸的脸上,扬了扬下巴:“风徊雪是医修,他要是在,还能给你师兄看看。”
说着她又犯了愁。
风徊雪在对面,这岩石缝隙又小。
鹤澜山现在不省人事的,看来还是要先研究把石壁炸开才行。
时旎蝶站起身,手指触到冰冷的岩壁之前,就感觉指尖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包裹住了。
那感觉粘腻又湿冷,是属于魔息独特的、令人不快的触感。
时旎蝶回头看了看没什么卵用的六大仙门众人,将折罗赫的话回想一遍,悲哀的发现想弄开这石壁,还真只能指望大衍山的器修。
她叹口气:“还是我再爬一次岩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