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闭嘴,像是送孩子上学的老父亲,从胸前的口袋里扯出一方手帕柔弱拭泪,嘴唇颤抖,目送他俩离开。
飞机起飞,林杳看着林别枝茫然地翻着手机攻略,叹了口气,“哥,你带降落伞了吗?”
林别枝听到她的话,醍醐灌顶,他就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他的表情给出答案。
林杳生无可恋。
无所谓,他俩会死。
眼见她的拳头硬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反应很快啊,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把手机开成飞行模式,我们就可以骑着手机飞了。”
他自认幽默,却不知脸上那一丝心虚又不认输早已透露出他的愚蠢。
林杳看向窗边,估算了一下高度,跳下去也会死,她选择等死。
结果加上在空中思考盘旋的一分钟,开了还不到两分钟,他就稳稳地停在了勾别笙家别墅的楼顶上。
为什么说一眼就看出了是勾别笙的别墅,因为他此时正搬了个凳子坐在楼顶上emo,被飞机吓得啪叽坐到了地上。
林杳:……
勾别笙:???
他把问号都扣疯了,也没想通他俩为啥要停在他家楼顶上。
三人六目相对。
此情此景,勾别笙不禁想在心里吟诗一首:
隔壁二货欺他老无力,忍能猥琐为盗贼,公然吓他遁地去。
“你们来干什么?”勾别笙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这就是他,冷酷的他,公私分明的他。
“你都不知道,”林别枝打开机门跳下去,“我家被牛啃了,太离谱了。”
林杳也跳下去,附和他,“是啊,你都没看到那个惨样,不说是牛,我还以为是疯狗呢。”
她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勾别笙的原形正是狗。
勾别笙本牛对于这事有绝对的发言权。
但此时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牛,岂不是太明目张胆顶风作案了。
所以他眼里立马变成三分弱智,三分智慧,四分大智若愚,扇形统计图永不过时。“哦?是吗?那你们可真倒霉。”
林别枝苍蝇搓手,二十几岁的脸上带着五十岁的憨厚,“我们想在你家吃顿饭。”
“你记错了吧?我家从来不吃饭。”勾别笙一副别来沾边的模样。
这时,楼梯口处探出一个头,陆又又娇柔的声音打断几人的秘密会谈。“别笙哥,饭我做好了,你……”
她定睛一看,等等,怎么还多了两个人?
勾别笙被啪啪打脸。
林别枝则欢欢喜喜地准备干饭,搓久了,手都搓热了。
他闻了闻,一股鸡屎味。
再看了眼傻眼的勾别笙,他走过去,顺势捂住他的鼻子。
本就受伤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勾别笙,卒。
楼下,四个人各怀鬼胎地坐在一起,桌上的菜不说色香味俱全,也算得上是惨不忍睹。
并且还是在陆又又炸了三个厨房才做出来的一盘炒白菜。
再看看门口的狗碗里吃的都比他们好。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林杳撑着头,“又又姐,你是懂炸弹的。”
这么会做炸弹,前线很需要她。
见没人动筷子,陆又又眼眶红了一圈,微微低下头,一点都不刻意隐藏着手上微不足道的创口贴,“对不起,我在努力学了。”
勾别笙这孩子从小就眼瞎,根本没注意她的小动作。
他正给林别枝使眼色,他就说他们家不吃饭吧。
不让陆又又做饭,陆又又就哭,他就心软。
让她做饭吧,再过几天他得跟被炸飞的佣人们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