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晚住在丛朔隔壁,自然而然的成为每天为他换药的人。
她坐在床沿,男人盘腿坐在床上。
女孩柔软的指腹擦过伤口,一时痒比疼多。
丛朔垂眼看着面前的人,坐着都比他矮一个头。
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还跟十四五岁一样高。
女孩紧拧着眉就没有松开过。
左肩正面的伤口比她想象的严重很多。
皮肤像两块布料被缝起来,皮肉绽开,伤口有巴掌那么长。
像是被人捅进去,再划开。
他身上的肌肉更好看,块垒分明,线条利落,比那些喝蛋白粉练出来的不一样,这种看起来更有爆发力。
只是身上很多纵横交错的疤痕,有些破坏美感。
若晚一时忘记擦药,视线覆盖上腹部的一道狰狞的疤痕。
印象里这个伤让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好险没挺过去。
那次她十五岁,放学去医院看丛朔,站在门口偷偷哭了半天,一双通红的眼睛,一进门就被他赏了一记白眼。
“看够了吗?”略带戏谑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若晚猛地回神,将视线从腹肌上移开:“我才没看。”
丛朔起身下床,一伸臂,滑落腰间的浴袍重新回到肩膀的位置。
若晚一直有意不去看。
她都说要来给他擦药,他还穿个浴袍。
上半身脱了,浴袍下半身也散了。
虽说穿了点布料,隐约也太紧身了吧。
反观丛朔倒是大大咧咧不在意。
男人好像都是这样。
丛奕十八岁的时候还只穿着裤子在家里到处跑,被乔姨骂了一顿才知道要穿上衣。
若晚低头整理着药箱,一只脚压在另一只大腿下,睡裙太短,一时泄露了春光也没注意。
丛朔垂眼看着,莫名有股怒火。
“你在外面穿裙子也是这么坐的?”
若晚刚想说是的,嘴里的话又转了个弯:“现在在家里,才这么坐的。”
女孩低下头,看着自己穿着也没什么问题。
为了见丛朔,她来之前在睡裙下还特意穿了内衣。
只是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翘起来的膝盖,从对面看,空空荡荡,一览无遗。
男人脸色更臭:“在丛奕面前也是?”
“不是的,我只有回自己房间,洗完澡睡觉的时候才穿睡裙。”
若晚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只见他面色总算好看点,一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梗着脖子反问。
“那你呢,你在外面也这样对着别人这样吗?”
穿个浴袍,还半敞开,他在若心羽面前也这样吗?
连若晚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居然会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
丛朔反倒是笑了,俯身和她平视,神色玩味。
“若晚,你是在查我岗吗。”
两人鼻尖就隔了三根手指的距离,男人沐浴后清冽的沐浴露为侵袭着鼻腔。
若晚忍不住撑着床微微往后仰:“没,没有,我就是,就是想问。”
男人破天荒的有耐心,循循善诱:“想问什么?”
一副她可以随便问,并且他很乐意回答的样子。
有些问题若晚已经憋了很久。
“我想问,你上次到底听没听见我说的话,若心羽有男朋友。”
丛朔定定看了她两秒,神情寡淡,直起身。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我不介意。”
丛朔倒了一杯红酒,悠悠然转身,端详着若晚脸上震惊的表情。
不介意?
若晚张了张嘴,又合上,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咽下一口口水。
大脑像是被原子弹轰炸过一样。
她没听错吧,丛朔不介意若心羽有男朋友。
他...为爱当小三?
若晚几乎是逃回房间的。
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现实,难以想象
有了上一世不愉快的经历,她十分厌恶第三者。
但是...那个人是丛朔。
私心总是偏向自己人的。
唉。
经过上次那么一茬,若晚想提辞职的事情一拖再拖。
其实丛朔很少回家住。
倒是若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