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晚余光偷偷看向输液室角落,丛朔叉腰和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终于在第三次看过去的时候被男人抓个正着,他还在接电话,指了指座椅的位置,用口型说了声“躺下”。
若晚也不矫情,干嘛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上半身艰难的躺在狭小的空间里。
丛朔收了手机走回去的时候,若晚已经靠在衣服上睡着了。
“小伙子,不是我说你,你要对老婆好一点,不能那么凶的,这多伤感情,以后想要修复都来不及。”
丛朔挑眉,抬眼看过去,倒是没说什么。
隔壁孩子妈见此有了些底气,更加热情:“回去给你老婆补点血,我看她嘴唇都发白,人也没力气,回去做点红枣,猪肝...”
最后报的一串食材,丛朔自然是没听进去,视线落在女孩脸上,是有些气血不足。
才放出去一个星期,就恨不得扎医院里,病歪歪的看着碍眼。
丛朔没去纠正老婆这个称呼,也没回话。
一米八九的个子凶神恶煞的站着不动,半个输液区的小孩都安静下来。
终于等到那个小姐姐输液完被怪叔叔抱走,几个小孩才弱弱发出抽泣声。
若晚感觉自己睡了三天三夜,再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家里的床上,看了时间才过去三个小时。
嗓子像有火在烤,咳嗽一声,连带着腹部酸痛,喉头腥甜,输完液病情终于到达一个巅峰值。
门被人踹开,男人逆着光单手端着碗,走到床边睨着她:“坐起来。”
若晚撑起身,看着面前的一碗猪肝汤,一时间喝下去的粥像是返流到喉咙眼。
丛朔坐在床边,态度冷硬的看着面前女孩苍着脸还妄图讨价还价。
“我不喝。”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灌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丛朔像是早已准备着话等她。
若晚不情不愿拿起勺子,顶着扑面而来的淫威,咬了一小口猪肝,瞬间如释重负,不是丛朔做的,应该出自那位阿姨之手,没有什么怪味。
女孩从不吃内脏,也忍着恶心吃完一碗猪肝,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糖扔过来。
“吃了。”说完便拿着空碗毫不留情走出去,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若晚剥开糖果含在嘴里,化开了嘴里的苦涩。
这种哄小孩吃药的手段,算是一点心灵的慰藉吧。
生病实在是太难受了,以往生病都是乔姨在床边悉心的照顾,现在比生病更难受的是丛家对她的误解。
不知道蒋深先生怎么样了,有没有活下来。
他是不是真的有能力还自己一个清白呢?
若晚出了一身冷汗,期间感觉到有毛巾擦拭她的额头,一睁眼发现是那位和蔼可亲的阿姨。
丛朔站在阳台抽烟,身上还是昨天那件风衣,隔着玻璃门和她对视一眼,转过身面向初晨薄雾下的电视塔。
屋外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若晚身体好了许多,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出去看了一圈。
五六个人壮汉在往侧卧搬东西,走近一看,几个丛家的佣人正在往衣橱里挂西装。
“上厕所上到我房间来了。”丛朔不知道何时站在若晚身后,冷冷开口。
若晚肩膀一缩,转过身后退一步:“你要搬过来吗?”
丛朔觑着她,看样子不打算回答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那我要搬出去吗?”
丛朔目光一沉,冷冷陈述着事实:“我住在这里不需要经过你同意,也不关心你是不是住在这。”
若晚低下头,和丛朔相比,她才是那个借住的人。
“朔哥,其实公司机密泄露的那件事,我...”
“闭嘴,”丛朔语气陡然一沉,黑眸里戾气横生,“若晚,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见这件事,也劝你不要再提。”
那是一种浓浓的威胁。
他们现在是表面的和平,一颗定时炸弹一直在埋在两人之间。
若晚没有证据的自我辩白,无异于加速这颗炸弹的引爆。
·
和蔼可亲的阿姨只有饭点的时候才过来,其余时候,大多是若晚单独和丛朔相处。
睡觉前,她半蹲在门锁面前,小心而缓慢的扭动着反锁键,尽量用最小的声音不动声色的锁上门。
而后飞快爬回床上,拨通那个纸条上的电话。
“您拨